然后抱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顿时感到无比清醒。
幕老宗主前来的消息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他特意嘱咐了白老庄主不要说出去,告诉他自己只是来见见儿子,有些话想要对儿子说。
真正面对面见到儿子之后又忍不住恨铁不成钢,悲从中来,同时感到非常的愧疚,都是在儿子小时候自己忙于君婉的事情,对他不闻不问,让他在那种鬼地方自由生长,错过了可以掰正他的性格养成良好习惯的最佳时期。
幸好看样子孙女的情况比他好很多。
幕老宗主向他挥手致意:“坐。”
然后小心翼翼试探道:“令沉啊,雪雪她娘是不是现在就在这里啊?昨天还和你在一块来着?”
早晨的事他已经又听何瑞说过了。
幕令沉沉思许久,最终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幕老宗主更加难过了,要说人家根本不理自己家傻儿子,不给他近身的机会或是见面就横眉冷对也就算了,按照何瑞说的和方才幕令沉自己承认的,人家分明是和他很亲密嘛,都让他登堂入室了,傻儿子怎么就还是带不回媳妇儿呢?!
其实不用问,他自己也大概知道问题所在,便忍不住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一声喟叹道:“幕令沉,爹和你说,你是我亲儿子,所以你要相信你是个人,你不能不把自己当人看啊!”
幕令沉坐在旁边,冷淡地辩解:“我没有。”
幕天业根本不信,一脸不忍直视:“不是爹说,就你这副样子,你和人家表白人家都不相信。爹也不强求你了,你随你娘也行,索性像当年你娘那样直接把人抢回来啊!”
这句话戳到了幕令沉的痛楚,他忍不住反驳道:“那是因为你太弱了。”可是他们之间分明是青修比较弱,青修抢不走自己,更可悲的是青修似乎并不想抢走自己。
他是想直接抢走青修关起来得了,但是分明是他爹有他娘的前车之鉴,怕他随了亲娘,恃强凌弱,干出什么欺男霸女的恶行,从他少年时期开始就找机会给他讲各种“强扭的瓜不甜”“虐恋情不深”“惨剧:强抢的新娘蛰伏十年杀死丈夫,家毁人亡”这样的故事。
他又怎么敢强迫青修。他只能一直等在那人身后,等着他回过头,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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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白常有晨起出来时,正好看见幕令沉从徐青修房中关门离去。
他一愣,脑子有些没转过来,刚才那是幕宗主?他不住这里的吧?怎么又过来了?
等幕令沉走后便到徐青修门口敲门进去,看见徐青修刚收拾完毕,便试探着问道:“四师弟呢?他不是和你一起?”
徐青修没多想,老实交待道:“老四在隔壁,幕宗主和他换了。”
白常有表情如同便秘,站在那里小声道:“青修啊,你已经长大了,应该为自己的事情做主了,有一件事师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徐青修:“……师兄你就说吧,何必多此一问呢,我不让你说你岂不是会憋死。”
白常有道:“你和幕宗主到底什么情况?”
徐青修刚想说“没什么,幕宗主有喜欢的人师兄你不是也知道”,就听二师兄抢话道:“别和我说你之前那一套,我觉得他分明是在隐晦地撩你。不、不隐晦地撩你。”
徐青修苦笑:“怎么可能。”
白常有道:“你之前说幕宗主有喜欢的人,还可能马上就要成婚,但是你们从秘境出来这么久,也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徐青修:“所以?”暗道难道师兄是觉得自己听岔了,误会了?
白常有正色道:“所以我觉得幕宗主那事十有□□是黄了。”
徐青修一愣。
“这人么,爱的人和最后在一起的人往往不一定是一个人,即使是修真界也不能免俗。你说你们在秘境中呆了五年,五年时间不长不短,出来之后幕宗主那意中人已经琵琶别抱嫁做人妇总之出于各种原因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我看幕宗主倒像是负责任的人,他若想给女儿找个‘娘’,找后娘还不如找亲娘。我听你上次的意思感觉你们在秘境中过得也不错,所以幕宗主来试探试探你,看看你还有没有和他继续搭伙过日子的意思,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分析十分清晰,有理有据。徐青修听得目瞪口呆,他一方面觉得幕令沉他绝不像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那些既然不能和所爱在一起,就为成家而成家的凡夫俗子一个样子;一方面又忍不住想,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怎么竟觉得师兄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