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得热闹的大人们扭头一看,这帮小孩正山呼海啸的喝着酒,建军建国两兄弟端着酒杯闹得热闹,肖所长骂了声反了天,便要起身制止,六爷在旁边拉着他。
“得了,得了,不就是喝点酒吗,没啥大不了的,”六爷眯着眼睛看着那帮孩子:“不会喝酒的男人就不是男人,坐下,坐下,就让他们闹腾去。”
吴锋笑呵呵的看着肖所长,肖所长屁股刚落到椅子上便又跳起来:“不行,不行,这才多大点,就开始喝酒了,不行,不行,我说六爷,你家小秋可不喝酒!”
“所以这小子还没长大,”六爷摸了摸颌下胡须:“他妈说了他几次了,男人,什么是男人,吃肉喝酒,这才算男人,什么都不会,这算男人吗?娘们。”
岳秀秀在旁边一直笑眯眯的,见六爷说得有些离谱,便笑道:“肖同志,喝点酒没什么,就算喝醉了也没什么,小秋其实也喝点酒,只是不多,其实,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吗,醉过才知酒浓,他都没醉过,怎么知道醉酒难受,您说是不是。”
肖所长看看六爷又看看岳秀秀,两公母都是笑呵呵的,显得很是得意,肖所长在心里暗自嘀咕,有这样教孩子的吗,难怪这楚明秋啥都敢作,在学校打架,黑市买卖粮食,揣着巨资上琉璃厂潘家园,原来就是你们在后面撑腰。
肖所长从未见过,甚至没听说过这样教育孩子的,他楞了半天还是摇头说不行,袁师傅笑道:“六爷,这小秋五岁当家,您老就一点不担心?”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周围邻居好多年了,五岁的孩子当家!而且还当的是楚家,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可楚家偏偏就是这样。
“有啥可担心的,”六爷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我当不了了,他妈要上班,没时间,他当家也五年了,哎,你们说他当得咋样?”
众人闻言频频点头,袁师傅更是脑袋象是鸡啄米:“您还别说,好些大人都赶不上,还真没说的。”
在另一边,女人也围在一起,赤豆芍药穗儿在一块逗着国荣,这几个女人以前都是楚明秋的丫头,在府里便很要好,赤豆和芍药都在药厂工作,也都结婚了,俩人也都有了孩子,只是俩人的孩子都不大,一个还没念书,一个刚上小学一年级。
赤豆以前便窜惴穗儿给小国荣作个百日宴,结果被吴锋否决了,他坚决不肯作这些虚头八脑的事情,穗儿没有什么主意,只要吴锋决定了,穗儿便无条件服从。
“穗儿,你呀!你就顺着你家那位吧,”赤豆很是无奈,手指在穗儿脑门上点了下,恨恨的看了正听着袁师傅侃大山的吴锋一眼:“也不知这家伙那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娶到了你。”
穗儿柔柔的一笑,什么也没说,芍药有些羡慕的看着穗儿和赤豆,傻子都看得出来,穗儿现在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只要靠近她便能感受到。
芍药的婚姻不是很幸福,她男人原来也是府上的,原来觉着不错,除了爱喝酒这一点外,可结婚后才发现,他不是爱喝酒,而是嗜酒,几乎无酒不欢,酒后的脾气也比较暴躁,还打过芍药,虽然事后也道歉了,可比起吴锋和赤豆的爱人就差远了。
“唉,我怎么就没遇上吴先生这样的人。”芍药有些自怨自艾,她看看正在挨桌劝酒的牛黄和豆蔻,又看看在另一桌喝酒的自己男人,轻轻叹口气。
“怎么啦?芍药姐,大喜的日子,叹什么气,怎么,是不是熊胆又打你了?”赤豆感觉很敏锐抬头看芍药,她和芍药在一个班组工作,住得也不远,两家非常熟悉,芍药挨了打便跑到赤豆家里,赤豆便替她出面,把熊胆训斥一顿。
赤豆原来是岳秀秀的大丫头,象芍药豆蔻穗儿以前便是她的手下,在府里很有些权威,一般下人也都怕她,芍药的爱人熊胆在她面前不敢炸刺。
“熊胆还打你?”穗儿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很是意外,当年她年龄还小,赤豆芍药在她眼中便是大姐姐,凡事都听她们的,她和熊胆接触不多,当时她的心思都在楚明秋身上,除了楚明秋和岳秀秀身边的人,其他人很少接触。
芍药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最近好多了。”
赤豆噗嗤一笑:“恐怕是没酒喝的缘故了,唉,这熊胆要是不喝酒就好了。”
没酒喝了,的确没酒喝了,现在市场上不但粮食控制,肉菜时有时无,酒这东西就更少见了,偶尔有几瓶酒,想买也需要特供本。
“今天他可以喝个痛快了,芍药,你回家可要小心了。”赤豆半开玩笑的说道,酒坛就在熊胆的旁边,他是喝了一碗又一碗,满脸红光的与段五宋三七他们说着什么。
“他敢!”穗儿开口说:“芍药姐,他要再打你,你就回来告诉小秋,让小秋去收拾他,没王法了。”
赤豆楞了下,她有点不认识的看着穗儿,这瞬间,她感到穗儿变了,可怎么变了,她还没想明白,芍药勉强笑了下,她不是很相信,这要还在楚府她相信,可现在新社会了,楚府都已经沦落到遣散下人的地步了,老爷子也不管事了,楚明秋一个小孩,能做什么。
“你还别不信,”穗儿笑着低声说:“要不你问问牛黄,小秋把他管得服服帖帖的。”
赤豆和芍药闻言同时笑起来,自从出府后,俩人回来比较少,主要是赤豆看出来了,六爷和岳秀秀并不希望她们经常回来,所以除了在过年的时候来府上拜年外,其他时候并不来,前两年岳秀秀在车间劳动,赤豆和芍药对她很是照顾,不过岳秀秀话很少,对府里的情况说得更少,所以她们对府里的事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