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拉拉石头低声说:“我们去派出所,我给我爸爸打电话。”
石头没有反应,舒曼抬头看,石头神情奇怪正愣愣的看着楚宽远,舒曼禁不住有些着急,推了石头一下:“你怎么啦?”
石头回过神来看了看舒曼,又看看同样迷惑的梅雪,苦笑下摇头嘀咕:“远子今天怎么啦,怎么把他哥给抬出来了?”
“怎么啦?难不成他还真有个哥是淀海区副区长?”舒曼很是纳闷,上次楚明秋教训军子小安时,便抖出来了,可这个情况只有楚宽远的班主任冯老师和教导主任知道,学校其他人都不清楚。
石头点点头轻声说:“这倒不假,他大哥楚宽元是淀海区副区长,呵,这下好玩了,看这些家伙怎么收场。”
梅雪闻言很是惊讶,和楚宽远交往这么久,却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个大哥,现在居然冒出个大哥,而且还是党的高级干部。石头叹口气:“家家都有本经,这话说来就长了,待会再给你们说吧,嘿,要不是你们俩,他才不会将这事给说出来。”
舒曼眼珠一转,联想到楚宽远的出身,低声问:“是不是他爹的..”
石头瞪了她一眼,舒曼连忙闭嘴不说,梅雪却在旁边问:“怎么啦?怎么啦?”
舒曼摇头让她不要再问了,梅雪盯着楚宽远,一肚子疑问想问,这男生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冒充?冒充他弟弟有什么好处!你们去把他叫来,就说我,楚宽远在这等他。”楚宽远的口气中有股傲慢,他从来没在任何场合提起过他的这两个哥哥,也没提过那两个姐姐,在他眼中,他们都是陌生人,就楚明书和金兰是他亲人,哦,再加上小叔和爷爷奶奶。
今天要不是梅雪在场,要不是担心冲突起来伤及梅雪,他才不会将楚宽元给抬出来,宁肯和石头一块打出去,也不沾他的光。
“你好大的口气!”红袖章见状心中更加不安,可输人不输阵,嘴里依旧强硬,目光却四下寻摸,开始寻找台阶下。
“二根子,别怕,你叔也是公社书记,你舅舅还是民兵队长,怕啥!”那瘦长汉子在人群中叫道。
石头微微皱眉的看着瘦长汉子,二根子显然有些愣头愣脑,没深想那瘦长汉子的意思,就看着梅雪舒曼眼热,加上平时这样惯了,梗着脖子叫道:“妈的!在咱们这搞破鞋,气焰还这样,这样,对,嚣张!嚣张!来呀!先给我抓起来再说!”
“住手!”见那些人又围上来,楚宽远大喝一声,悄悄给石头打了个手势,让他带着两个女生快走,上公社还是派出所,都行。他狠狠的盯着二根子:“好,我跟你们走,不是说楚副区长正在公社开会吗?咱们去见他!到时候咱们算总账!”
楚宽远说着便上前当胸抓住二根子,扯着他叫道:“走!咱们上公社去!”
二根子终于觉着不妙了,他也就是治安积极分子小组长,协助警察打击投机倒把,维持下社会秩序。乡下农民老实,一看他的红袖章便先怕三分,他也就占点便宜,调戏调戏大姑娘小媳妇,摸摸小手,说几句俏皮话,再进一步,他也不敢。
楚宽远他们还是遇事少了,楚明秋作黑市买卖遇见这样的人多了,对他们的了解更多,这些家伙别看咋咋呼呼的,真要动真格的还是心虚。
楚明秋最初想花钱了事,可没一个人敢收,相反盘查更严了,后来楚明秋学聪明了,不送钱,改为送烟,这烟也不整包送,而是拆散了每次送几根,要么在没人的地方,送上几根黄瓜白菜之类的东西,他们也就放行了。
开始,楚明秋觉着这些人挺傻,可后来才弄明白,这些人也害怕,周围全是眼睛,都盯着呢,你要收了东西,一个小报告上去,恐怕就得开他的批判会了,收东西还算好点,收钱的话,那恐怕就得弄到公社监督劳动了,所以几乎没人敢收钱,敢收钱的主在公社的靠山那就硬不得了。
“走就走!”瘦长放在在人群里叫道:“二根子,先带到公社,什么人都敢到咱们这地界撒野!”
二根子被架上了火炉,去吧,要真是楚副区长的弟弟,那麻烦就大了,别说他堂叔了,就算他亲哥,也饶不了他;可要不去吧,刚才可把话撂下了,要摸这俩姑娘的脸,这份也丢大了。
石头扭头冲着那人叫道:“你什么人?煽风点火,不怀好意!有本事咱们一块去!”
二根子好像明白点了,他不是街面上的,没有街面上的那种狠劲。他见楚宽远气势如虹,心里当时便软了七分,现在明白有人暗算他,楚宽远抓着他不放,连忙使劲挣扎,楚宽远却使劲拉住他,非要拉他上公社。可越这样,二根子越不敢去。
“同学,同学,同志,同志,”二根子连声告饶,一再拉近乎,其他人似乎也觉着不对劲了,一拥而上将楚宽远拦住,二根子连忙抽身,远远的躲到一边去了,冲着刚才叫嚷的那人咬牙切齿的混骂,那人却不吭声了。
楚宽远依旧没完,趁势追击:“行啊,让他过来道歉,向我们的同学道歉,要不然咱们就上公社,上区里,上市里,咱们讲道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