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宽远了解石头的感觉,最初他也这样,即便楚明秋在旁边教,可还是花了几个月才掌握用力和身法的法门,要不是练了这么久,那天他一个人根本顶不了多久。
“远子,啥时候你小叔要再来,我也认识下。”石头说,
“行啊,没问题,过不了几天,他便要来送粮食。”
“你这小叔也奇怪呀,干嘛每月都送,一次送来不就完了。”石头随口问道,楚宽远楞了下,随即想到石头说得没错,楚明秋完全可以一次性将粮食送来,干嘛每月送一次?
“谁知道呢,他这人,心眼多。”楚宽远也想不通随口答道,这几年的情形从脑海中迅速闪过,他不得不佩服父亲楚明书,当初将他们母子托付给楚明秋这小孩,他心里犹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可这两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在楚明书过世以前,他没觉着楚明秋和楚家其他人有多少区别,可自从那次楚明秋专程到学校为他出手后,他明显感到来自楚明秋的关心直线上升。
随着楚明秋的关心,楚家大院的门也就为他敞开了,他们母子在这个世界上便有了一个安稳的庇护所,再不是孤孤单单的了。
可楚宽远也感到楚明秋的另一面,楚明秋的鬼心眼很多,无论是在学校对付军子小安,还是在文化宫插费斌,都表现得非常明显。
“远子!电话!”
门外传来胡同口杂货铺大妈的叫声,金兰家没有装电话,找他的电话都打在胡同口杂货铺,杂货铺大妈再来叫。
楚宽远连忙抓了件衬衣,边向外跑边穿,石头在后面开玩笑的叫道梅雪在北戴河呢,犯不着太着急。
待楚宽远出去后,石头活动下身体,又站到沙包中间,仔细想了下楚宽远的话,没先动手,而是先活动下步伐,在两个沙包中间来回移动,然后才吐气挥拳。
这一次他坚持的时间稍微长点,沙袋还是重重的撞到他身上,每撞一次,他的身形便迟滞一分,连续数次后,他不得不跳出圈子中,站在旁边猛烈的喘气,大股大股的汗水从身体里冒出。
如果说从每次出拳来看,打这种沙袋比体校那种要轻松多了,可从整个训练过程来看,这种训练要比体校的吃力五六倍。
没休息两分钟,楚宽远回来了,石头依旧低头喘气,楚宽远没有说话,过去在架上加了一个沙袋,随后开始挥拳击打。石头坐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凉开水,水里加了点盐,这法子是体校老师教的,用以补充身体流失的盐分。楚宽远也没坚持多久,几分钟后便被撞了出来。
“怎么啦?谁的电话?”
他们从小在一起,对彼此都非常熟悉,楚宽远接了电话回来,俩人虽然没说话,可石头已经闻到他的情绪波动。
楚宽远端起杯子灌了口:“舒曼。”
“舒曼?”石头很是意外的扭头看着他,迟疑下皱眉问道:“她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楚宽远说:“过两天,文化馆要举办现代书画展,她让我陪她去看看。”
“哎,她什么意思呀?这不对呀。”石头叫起来,楚宽远奇怪的扭头看着他:“你怎么啦?你不是对她没兴趣吗?”
“我是对她没什么意思,我们是两条道的车,走不到一块的,可.。”石头叫道:“远子,你不是梅雪吗,这舒曼不会也对你有意思吧?”
“你丫想什么呢,她和梅雪是好朋友,”楚宽远说:“对了,她问我,我小叔最近写什么新歌没有。”
石头闻言一下傻了,他有点糊涂了,过了好一会才说:“她该不会对你小叔有意思吧?”
楚宽远噗嗤笑出声来:“我小叔?他才多大,你丫脑子不能不那样流氓呀,除了这事,能不能想点别的。”
“除了这些,还能想什么?”石头没有丝毫愧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哎,你和那成成怎样了?”楚宽远问道,说起这成成,楚宽远还拿这石头没法,就在西山的时候,他还以为这石头对舒曼有意,可没想到这家伙一回来,没几天便带了个女孩介绍给他,说是他新拍的婆子,让楚宽远怒也不是乐也不是。
成成这丫头比他们矮一年级,是箭杆民中的学生,住在附近的纱帽胡同。楚宽远见过这女孩,长得挺乖巧的,皮肤白净,留着一头长发,看上去有点古典美,跟石头挺配的。
“挺好。”石头随口说道,他反问道:“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