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世充带着大部队来到营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今天大家打了一整天,兴奋之余都很疲劳,看到满仓库的谷子和肉,一个个两眼放光,但王世充还是狠了狠心,下令所有部队开拔,除了留两百人助那三百民夫搬运粮食外,其他人全部向东,急行军前往始兴城。
等王世充带着两千多人的军队赶到始兴城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城门紧闭,吊桥也被高高地拉了起来,几百名断发纹身,手持大刀的蛮夷全部登城防守,如临大敌,但他们的眼中透出的,却更多是恐惧与慌乱。
王世充一看城头蛮兵的架式,就知道他们定是得了昨天逃走的蛮兵们的消息,知道大军全军覆没,但这些人居然敢据城死守,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再转念一想,蛮兵一定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战马,离开城池就是被骑兵追杀的命,所以才会缩在城里,好歹还能多撑些时间。
王世充冷笑一声,一挥手,推着大车的军士们把三千个人头全部拿了出来,就在城西这些蛮兵的注视下,把人头堆成了三个小山,时值夏秋相交,岭南的气温仍然居高不下,这些首级已经有些开始腐烂了,淌着黄黑腥臭的尸水,招得苍蝇臭虫飞过来一大群。
城头的蛮兵们看到这情形,吓得一个个面无人色,几个胆小的直接小便**了,王世充趁势吼道:“城头的蛮子听着,本将乃是大隋奉车都尉,岭南道行军总管王世充,这次就是来率天兵平定你们这些造反蛮夷的。
周师举所部两万多人,已经被我军杀得一个不剩,你们这些人自认为比周师举还要厉害吗?昨天周师举顽抗到底,所部就是这结果,现在本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允许你们开城投降,本将可以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如果我数三声,你们还不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的话,本将一旦下令攻城,就是死路一条,一个不留!”
王世充说完之后,身边的麦铁杖迅速地以俚语把王世充的意思传达了出去,还没等到麦铁杖说完,城上就有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王将军,别数了,我等愿降!“
话音未落,吊桥便直接落了下来,而城门也缓缓地打开。城头的蛮夷旗帜被放倒,守军也都从城门列队走出,垂头丧气地把手中的刀剑都扔到城门边上,堆成了一个大堆。
麦铁杖指挥着这些俘虏们解下裤带,互相把手捆起来,然后五十人一堆地围成一个圈,而一个穿着皮甲,戴着皮质头盔,头领模样的蛮将,则被四个护卫夹着,走到王世充的马前,以手按胸,向着王世充一鞠躬:“败将李光仕,见过王大将军。”
王世充看了一眼这个蛮将,年约三十四五,脸上没有涂抹油彩,一道深深的刀疤象条蜈蚣似的,嘴上两抹小胡子向上微微地翘起,两只眼睛骨碌碌地乱转,除了不安之外,还透着一丝狡猾。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李光仕,你是这始兴城的守将?”
李光仕换上了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回王大将军的话,小的不是什么守将,只是一个小小的峒主,这次被那周师举所胁迫,不得已跟着他来这里,一听到朝廷天兵驾到,小的马上紧闭城门,以迎王师。”
王世充一下子乐了:“哦?以迎王师?要是周师举打赢了,你也会迎王师吗?李光仕,你的人这一路上跟着周师举无恶不作,残杀我汉人士民,这会儿就成小白兔了?是不是你还准备要本将上书朝廷,为你请功?”
李光仕忙不迭地摆手道:“王将军,您可要明鉴啊,小人真的是给那周师举胁迫,小人的那个峒子,人少力弱,根本不敢不听从啊,这一路上,小人虽然身在敌营,可是心向朝廷,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小人一件也没做啊,所以那周师举才会把小人留在这里给他看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