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三藏摇了摇头,沉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敌军撤围,兵力全部集中在北边,想必是我大军援军将至,敌军需要全力对付,所以才会撤围。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敌军攻城不克,就想引诱我军主力出城歼灭,所以故意使出这种移营之计,暗藏伏兵。
这些天的守城战打得辛苦,我军如果不是疫病导致的非战斗减员太多,也不会这么吃力,这几个月王仲宣损失了上万人,却拿我番禺城毫无办法,叛军的士气在下降,时间一长,只怕那些被他胁迫的蛮部也会离他而去。”
那个亲兵听得连连点头:“将军,那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慕容三藏笑道:“当然不是,如果敌军和我朝廷大军,或者是冼太夫人来助阵的部队正面对阵,那我军就趁其相持,打开城门杀出去,至少也要占其大营,以壮我大军声势,现在我手下好歹还有五千能战之兵,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亲兵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将军,这几个月天天只守不攻,疲于应付,兄弟们早就打着烦了,就盼着能出城大战一场呢,什么时候才行呢?”
慕容三藏看着远方的叛军营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轻敌,叛军中有高人助阵,上次先是诈败,再是用伏兵,而且很清楚我们韦将军喜欢一马当先的作战习惯,直接用毒弩射杀了韦将军,然后趁胜围城。
这些天叛军也一直是轮番攻击番禺城,王仲宣本部的人马没怎么动,多是驱使那些仆从部落的打头阵,以消耗我军,他的本部人马是留着和我军主力决战的,所以现在这个时候,绝不可轻易出城交战。
一定要等到他和我军主力大战,杀声震天动地,打上至少一个时辰后,我军再出城劫营,到时候才能取得最大战果!”
慕容三藏说完后,转头看向了那名亲兵:“传令全军,这些天东,西,南三个城头换百姓和老弱伤兵值守,挑选三千锐卒养精蓄锐,听我号令,随时准备出城大战,对了,城中那五百匹战马今天开始也好好喂养,可能很快就能用得上!”
对面的叛军营地中军帅帐里,这时候正是吵得不可开交,二十余名用布缠头,上插羽毛的渠帅们,正分成左右两行,面红脖子粗地互相指着叫骂,口水都快要喷到对方的脸上了。
“啪”地一声,帅案后站起一个魁梧的身影,一个将近八尺高,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络腮胡子的壮汉长身而起,厉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争来争去,有个屁用啊!”
这人的身高,在普遍矮小瘦弱的蛮夷中算是鹤立鸡群了,而这雷公似的嗓门更如同晴天响了个霹雳,震得这些还在争吵的渠帅们一个个都闭口不言,恨恨地退下,帐内一时出现了一阵难得的平静。
这名壮汉正是此次岭南叛乱的首领,番禺俚人大峒主王仲宣,他和泷水豪门陈佛智都是岭南中部和东南部的俚人大族,手下加起来有六七万户,男丁十万有余,这次叛乱,也是他们两个部落带头起事,靠着任瑰的诡计,先诈败示弱,再以伏兵用毒弩狙杀,打死了隋朝的广州总管韦洸,引得各部纷纷响应。
但随着高州,罗州一带的俚人大首领,冼太夫人一改之前的暧昧态度,换冯盎接替冯暄,击灭陈佛智之后,周师举全军覆没的败报也几乎同时传来,一些三心二意的各部渠帅们又纷纷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争着想要撤回自己的部落,才会与另外一些想要打到底的强硬部落渠帅们在这帅帐之中激烈争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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