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初始一句在嘴里打了绕,话一说多。周忱的腿反而不颤了,高昂抬起的胸膛更带上了大族子弟固有的傲气。
那边厢居然也耐心地听了周忱的陈述,才一齐哈哈地大笑起来。
一柄环首刀遥遥地指向了正孤零零拉在队后的喜车,领头的黑面汉子袒着胸直接嚷道:“爷们抢的就是大周府,六盘岩上少妇人,正想要个大家小姐泄泄火气……”
由大周府出来的新娘亲哥牢牢地扯住了周忱的后衣襟,一张脸不知是怕还是气,白得如同纸钱、
跟着未落的话音,聚在一起的匪徒嗷嗷叫着就向着送亲的队伍冲了过来。几个来势最猛的径直地奔向了新娘喜车的方向。
“护着公子先逃!”,不知是谁提嗓喊了一句,在前方挡着贼人的几个护卫,居然就放弃了抵抗,掉头架了新郎和周忱等人,飞速地找了个空档冲了过去。见主子逃了,被撂下的仆从们,也出现了一边左支右挡一边悄悄向后溜的胆小鬼。
看似鸟兽散的队伍排演过无数,很快就给匪徒留出了条奔向喜车的曲折通道。喜车上的车夫不知何时逃了。只留下拉着双辕车的一对马儿在路旁踯躅不前,车帘里正钻出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正咬着嘴唇,试图去拉住车缰。
一身灰色短裳的山匪蹿到近前,看着小丫头的拙样呵呵一笑。跃身上车的同时,一只大手就向着小姑娘通红的脸上摸去。
只是手落处,扑了个空。原本得意的汉子不禁一愣。再定神,嘴咧得更大了。
娇俏的小丫鬟还在眼前。只是身子缩退进了被撩起的帘子,一只新娘的红色广袖正拘住了她的细腰。而在她的身后半露半隐的新娘子。钗落发乱,眼含惊惧,虽则只现了苍白的半面,但也显出了丽色无双。
“大哥!新娘在这儿!”,一声带着些喜意的吼声立时飚了起来。几个慢了步子的匪徒也在这时,聚拢将车子团团围住。
一柄长剑冰凉地架在新娘喜袍绣着缠枝莲的高立领上。新娘轻垂着眼睫毛,不言不语,只有还被她箍着的小丫鬟双颊通红,双目怒瞪着象是两个琉璃球儿。
象是发现了大势已去,原本还在抵抗的护卫,马夫纷纷地抛下了手中的家伙什儿,砸在地面上砰砰直响。
残留的送亲队伍被赶到了喜车旁边的一处空地上,一个匪徒冲着林中打了呼哨,又一队持弓箭的山匪缓缓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只有女人?”,为首一个尖长脸的痩汉子,不满地撇了撇嘴。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嘛!”,有人飞速地接了一句,色迷迷的眼神直接飘到端坐在车上的新娘身上。
“女的带回去,这些人一齐杀了,尸体沿路隔个百米放下一具!”,尖长脸的汉子下了指令。一反六盘岩的山贼们一向杀人掩尸的低调。
一座霍城半城周,城中的大小周府就是霍城百姓已习惯仰赖的精神。五月里周显一集江南才俊,更是为霍城人提了气,所以这样送上门能挫周家锐气的事,自然是要做得干净漂亮。
林中象是有飞鸟被漫地的杀意惊起尖响起了几声,又瞬间无声无息,重归一片寂静。
新娘身前的小丫鬟,刹那间梨花带雨,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不要死!”,半扭了身摇着自家小姐的架式,好象根本没在意还架在新娘脖上的剑。
“小心!玩尸体可没劲多了……”,有匪徒骂咧咧地提醒着持着人质的灰衣汉子。
只见灰衣汉子的脸上显出一丝异常诡异的难看笑容,哗地一下从车架上栽倒落地。从他剑下矮下头的新娘,立即又捞住了刚刚惹祸的小丫鬟。
“秦三,你咋了!”,挨得最近的匪徒心下不安,俯身探向了象突发痫症的同伴。
轰的又一声响,只被一根手指轻碰到的尸体立时炸了开来,冲天而上的血肉复又以马车淋下,在血雨之中诡异地飘起了一层黄雾。挨得近的山匪未及掩了口鼻子,就觉得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地开始发软。
雾气氤氲中,尖长脸的匪首在倒下前还是努力睁着双眼寻了下才劫到手的新娘踪迹,发现马车上的佳人芳踪已无处可寻。
千金笑,佳人邈。仿若是被那莫名其妙的死人一笑,就把个有着倾国之色的新娘和她娇俏的小姑娘,吓得化作轻烟消散无踪了。
阴郁的山林中重又响起了喊杀声,这一次却是刚才已逃掉的护卫们不知何时又杀了个回头。
“百米弃尸会吓着过往行人。不如全枭了首,一个挨一个地在霍城城门口挂上一串!”,在残存匪徒惶惶抵抗中,刚才惊慌尖叫的小姑娘声音又不知从何处悠悠地飘了过来,象是平静地讲着如何用翕泽收获的贝珠穿着项链。(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