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雨水浸透纱布沾染伤口的缘故,还是刚才咬牙切齿导致伤口开裂,他觉得脑袋特别疼,就像被刀片切割开来一般。
于是,他蹲下身子,一手握住别在后腰的柴刀,一手扶着脑门,在大雨中急剧地喘息:竖子,不足与谋!我范坚强的兄弟中,绝不能容见钱忘义之徒。
是的,缺啥都不要紧,但不能缺了忠义。
在这个节骨眼上见钱眼开,把之前的商议和约定抛到脑后,这算是哪门子兄弟?
把这样的人强拉进兄弟队伍中,将来干多大的事,他就能毁多大的事!
对的,一起干。
错的,一起扛。
目标,始终一致。
这样,才是兄弟!
兄弟之中,每个人都有思维,但总有掌舵的。
擅自调舵,无异于乌合之众会聚,背信弃义会远吗?
毫无疑问,雨夜这一刻,是风起云涌的一刻。
而这些风起云涌,都在范坚强的胸中,他甚至激动地想到了一句话:仁慈,也是一种病,病变时会滋养出毒瘤,乃至腐臭遍地!
于是,当猴三顺着漏水管滑下来,再兴奋地把一包东西递上来时,范坚强接过它,随即握拳蹬腿,朝着那蒙面便是一记摆拳。
猴三哪知道会这样,猝不及防之下,未及掩面,整个人顿时侧倒,一头栽到地上,嘴里惊恐道:“三哥,是我,我是猴三。我怎么了,你打我?”
没有任何回答,范坚强转身背向而行。
这时,墙外翻过来一道黑影,猫身潜行。
范坚强迎着那道黑影:“大勇,你去帮张麒,我在墙外等你们!”
大勇不知发生了啥,应了一声之后,快速前走。
此时,张麒收了绳索,来到猴三身旁,紧问:“刚才怎么了?”
猴三看着范坚强的身影,抹了一把脸,再擦了擦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的嘴角,赌气道:“谁知道怎么了?莫名其妙打了我一拳,下手还特别重!”
张麒有点纳闷:“啊?三哥真打你了?”
猴三摇了摇下巴,再咧了咧嘴,倒吸一口气:“真打了。他就是记仇,看我不顺眼……”
张麒立即道:“猴三,你要是这样说三哥,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说实在的,我大概清楚,清楚三哥为啥揍你。就你在上面那见钱眼开的样子,我tmd都不舒服。”
猴三不服气道:“可我到底听他话了,没拿那些钱啊。再说,我想拿那些钱,也不是要独吞的,兄弟几个一起分……”
这时,大勇跑过来,接过张麒手中的绳索,小声道:“这里不是争论的地方,先离开,三哥在墙外等我们呢,走!”
于是,清点完随身物件,确定没有疏忽后,三人边退边清理现场。
只是,当猴三最后一个翻上围墙,清理完痕迹之后,刚跳下,正满腹委屈地要唠叨,却发现迎接他的是一把柴刀,一把紧握在范坚强手中的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