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甫长安没有反应,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大臣已经忍不住开始跳脚了。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天启打、打过来了!”
“还望陛下尽快调遣兵马,增援容王!若不然……身为北境屏障的漠北十三州一旦失守,夜郎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呀!”
“陛下!速速派兵吧!军情刻不容缓啊陛下!”
……
摸了摸下巴,皇甫长安靠坐在龙椅上,对众人的劝诫却是浑然不觉,侧头想了一阵,她现在比较关心的不是漠北十三州失守不失守的问题,而是——
“与容王交战的天启主帅是谁?”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问,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破云老爷子不由眯了眯眼睛,捋了两下胡子,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了眼大殿之上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新君。
在夜郎,破云老爷子也算是三朝元老了,虽然对皇甫胤桦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有时候也曾默默地在背地里画圆圈骂了他几回昏君,甚至当皇甫胤桦闹得过分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把那只磨人的小妖精从皇位上拉下来揍上一顿……但即便如此,他却是很清楚,皇甫胤桦荒唐归荒唐,脑子并不笨,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很聪明,不然当年先帝也不会立他为储君。
所以,皇甫胤桦既然敢在这种紧要关头撒手把江山社稷全权交付给皇甫长安,就说明他是留了一张底牌的,眼前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比他还不务正业的少年帝君,说不定确实有什么过人之处。
毕竟,就连他最疼爱最看好的乖孙子,在他询问皇甫长安为人的时候,都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哪怕只有寥寥几个字,也足够令人虎躯一震!
犹记得,破云鸣钰当时是这么说的——
“太子是孙儿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不要脸的,所以很难应付。”
试想一下,寻常百姓若是不要脸那倒也没什么,为了生存卑躬屈膝的人并不在少数,可皇甫长安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爷,居然连脸都不要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破云鸣钰一向心高气傲,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里,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就已经很看得起对方了,就是这样一个自负的人,却说太子殿下很难对付……那么,皇甫长安想必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吧!
而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方面突破了极限,都足以证明她将会是一个震撼天地的旷世奇葩……咳,不好意思说错了,应该是旷世奇人!
正想着,火烧眉毛前来传报军情的士兵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听到皇甫长安这么问,不由面色微微一沉,像是有些后怕似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继而才断断续续地回了一句。
“回陛下,天启的带兵主帅是、是……”
“是谁?!”
“是天启国的十四皇子,温孤绝。”
听到这个名字,皇甫长安不由扯了扯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嘤嘤嘤,太好了!果然不是魔王大人!
虽然魔王大人对她一直很冷淡,完全没有要嫁到夜郎来的意思,但如果是他一马当先杀过来的话,仗自然是要打的,但是怎么个打法就很让人头疼了。
就在皇甫长安庆幸的当口,朝堂上在一惊之下,却又是哗然一片,掀起了一阵更激烈的议论。
“什么?!竟然是温孤绝!”
“怎么会是他?!太可怕!看来天启这一回是动真格的!”
“难怪容王会惨败,如果是十四皇子的话,胜算确实不大……哎,不知道紫宸那边是个什么想法,如果他们再作壁上观的话,可就真的是天要亡我夜郎了!”
……
见大臣们面露惶恐议论纷纷,皇甫长安不由挑了挑眉梢,因为第一天上朝,所以有些不太清楚状况,就连当前局势之危急也是在刚刚看了奏折后知道,但她又不能自爆其短显得自己很无知,故而只好偷偷地对皇甫无桀招了招爪子,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大皇兄,你过来一下。”
皇甫无桀稍稍收敛面色,见状即便款步走了上去,俯身问道。
“什么事?”
抬起手半掩着嘴,皇甫长安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个十四皇子,叫什么温孤绝的……很厉害吗?为什么大家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一副快要吓死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天启最厉害的人难道不是国师大人天绮罗吗?若说是战场之上,也该是威慑天下的魔王大人温孤偃有没有?!她可是魔王大人的铁杆脑残粉好吗!这……什么时候又冒了一个十四皇子出来,跟她家美腻动人的魔王大人抢风头了?!简直不能原谅!
对比起皇甫长安的忿忿不平,皇甫无桀的面色就凝重了很多,似乎有些忌惮这个所谓的十四皇子,便连口吻都是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