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世上的事儿,有时候的确就是这样。吴良信既然费了这么大力气,即便是高仿,他当然也不会放弃原本应该从这件东西上获得的利益。
“吴老,您说的没错。不过,我既然看了,星辰拍卖行······”孙中原跟了一句。
“这个当然。”吴良信道,“这东西,不会走你们拍卖行了。”
原上草叹了口气,对孙中原说道,“你只要保密就行。”
孙中原点点头,没有多说话。这事儿,他也没法管,力有不逮,且不是自己的东西。何况还有原上草在其中。
不过,他倒是又想到了一点,这件珐琅彩水盂,也是感觉有点儿偏小,那件斗彩鸡缸杯也是如此。
只是,斗彩鸡缸杯的正常尺寸都差不多,但是水盂这东西,尺寸复杂,大小各异,即便做得偏小,也没法完全认定就是照小里做的。所以,识破的几率更低。
但根据这一点仔细想想,如果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也有可能是这个高手的一点儿怪癖,他做高仿,不加暗记,但或许就喜欢做得偏小。说不定,这也算一种特殊的暗示。只不过有些东西即便做小了,也引不起怀疑。
这两件都是釉上彩的东西。釉上彩作假,比青花这种釉下彩要难,因为工序更加复杂,要经过两次烧制。
当时,那个姓秦的老人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莫非,他在民国年间的祖上,和这个高手有关系?
这件事,引起了孙中原极大的兴趣,心想等空闲下来,倒是可以去东昌去找找那个老人,当时是留了联系方式的。
吴良信因为此事心情不佳,但毕竟是老江湖,过了一会儿,便收好东西,叫来服务员,吩咐上菜。
菜上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中原才又开口道,“吴老,我的眼力终究有限,如果方便,您也可以再找别人看看。比如有些权威部门的专家。”
吴良信摆摆手,“我向来信不过那些所谓的专家,古玩一行,没经过市场的历练,学院派终究是不行。要说找人看,除非是北公南梁!”
孙中原还是头一次听到“北公南梁”这个说法。
原上草看了看孙中原的表情,解释道,“也就是顶级的小圈子知道这个说法,北公是天象楼紫微台主公孙央,南梁,是创建梁园的梁奇书。虽然这两个人路数不同,但是在古玩上的眼力却都是顶尖的。”
吴良信接口道:“公孙央早已驾鹤西游,梁奇书如今大半时间都在港岛和海外。再说了,我和梁奇书,也没什么交情。”
稍稍一顿之后,吴良信突然指着孙中原,“你的眼力,在我看来,已经逼近了他们两个的水平,而且假以时日,未必在他们之下!上草信你,我也信你!”
这话起得太高,孙中原只能含糊应道,“吴老有主意就好。”
这事儿整的,本来还想来欣赏好东西,结果居然是这么个情况。随后,三人都也没提这珐琅彩水盂的事儿。
散了饭局,原上草冲孙中原点了点头,和吴良信一起走了。孙中原知道,这点头的意思是,明天计划不变,一早出发。
杨三开车把孙中原送回了酒店,孙中原进了大堂,无意中侧首看了一眼,却发现琳琅阁的老板祁沧海正巧踱步向门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