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努说了一通废话,然后在康熙脸沉下来之前言道:“奴才以为尽管海疆不可守,但至少有预警的时间,奴才以为当下令在辽东、辽西、直隶、山东沿海广建烽火台。”
建烽火台当然需要人力物力,这对于财力极度紧张的清廷来说可是百上加斤,但苏努的原意不单单如此:“光光在陆上建烽火台还不够,蓬莱以北的庙岛诸岛向来是海上咽喉,朝廷必须立刻控制了,以防其成为海逆屯兵囤粮之处。”
康熙考虑的一会,这才言道:“苏贝子所言极是,若是能控制庙岛诸岛对提前预警倒也是有极大的益处,只是庙岛等悬于海中,朝廷舟师不力,如何能夺而据守?”
“皇上,奴才以为当年何傅在琼州干的就不错。”杨福接口道。“奴才观庙岛与琼州相似,俱都是离案较近,只要集千艘渔船竞渡,海逆即便想不让官军上岛也是不可能的。”
杨福的话是基于庙岛有郑军水师而言的,但事实上山东方面却没有上报过有夏军水师进驻庙岛的情况,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夏军只是将庙岛一线作为侦查信报船避风港,因此所谓千艘渔船强渡在没有对手阻拦的情况下的确可以实现。
“那就让山东巡抚雅努立刻施行。”说起来山东除了鲁南大营以外,还有万人的旧制绿营,钱粮上不如绿营新军、战斗力也不如绿营新军,主要任务也是平时震慑地方,战时充当辅军,不过在康熙看来抽出其中一两千,完成庙岛登陆还不成问题。“只是,单单设置烽火台是不是有些受制于人了?”
“皇上,奴才以为或可以在朝鲜进一步。”八旗新军锐健营副都统鄂缉尔鼓足勇气说道。“若是能把海逆牵制在朝鲜,或许其不能分心进入渤海。”
原领侍卫内大臣,现出任八旗新军左翼都统的一等公坡尔盆立刻赞同道:“皇上,奴才以为鄂副都统此言甚是,增兵朝鲜可谓一箭双雕,胜则可以全取朝鲜,和则可以牵制海逆水陆两师,败了也无所谓,朝廷还可以利用鸭绿江和长白山保守满洲故地。”
康熙有些犹豫的表态道:“只是朝廷财力有限。”
“或可以分派派兵。”鄂缉尔若是建议道。“今年不动,开春后出兵五千,等实辽民人有了收获,朝廷手中有了粮食再增调五千、一万上去。”这是一种添油战术。“奴才以为或可以调派八旗新军、绿营新军轮流上阵,以砥砺各部。”
康熙颇有兴趣,但黑龙江将军博定此刻却泼了冷水:“鄂大人的主意虽好,但是关东尚有海逆的小股游骑活动,若是朝廷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朝鲜,恐怕这些小股游骑又要死灰复燃了。万一他们再攘挟实辽百姓????????????”
鄂缉尔反驳道:“所以才要调八旗新军和绿营新军,而不是动用三将军下属八旗兵。”
苏努冷不丁又插了一嘴:“这般厚此薄彼的话,恐怕关外旗员心中不服啊。”
康熙看到这些国族重臣又在为莫须有的军功争执,心中顿时烦躁起来,他忍不住冲着苏努呵斥到:“苏贝子,这等话是该在朕面前说的吗?”
“奴,奴才该死!”苏努吓了一跳,当即跪下来求饶。“奴才这也是为了关外军心。”
“好了,可怜兮兮的给谁看,起来吧。”康熙让苏努站了起来。“盛京这边能为八旗新军备妥粮秣便是大军功了,朕看得到的。”这么一说,事情也就定了下来。“博定、杨福,你们立刻赶回黑龙江和吉林,开春之后,务必彻底清剿海逆游骑,以屏障屯区。”
在偌大的东北平原扫荡只有十几、几十的夏军哨骑,完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圣君已经开口了,杨福和博定也只能俯首帖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