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织田信春却被戈卫宁的两个建议吓坏了:“这,这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苛刻?没有把德川家连根拔起,本朝已经够宽容的了。”戈卫宁似笑非笑的看着织田信春言到。“再说了,织田大人此来议和真是代表幕府代表将军本人的意思吗?”
织田信春一滞:“上国大人,何处此言,在下不是代表幕府代表将军,又能代表谁呢?”
“那么就请织田大人出示幕府的授权文书吧。”戈卫宁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经过上次议和,幕府不要说到现在还不知道规矩吧。”
织田信春是参加过上次夏日谈判的,自然知道所谓的规矩,但他却拿不出幕府的证明来,只好抵赖道:“只是私下接触,并非正式谈判,在下又如何有所谓的授权文书。”
戈卫宁只是冷笑,好半天,信春最终承认道:“好吧,在下说实话,这次接触是水户黄门殿私下主张的,然而贵方的条件如此之苛刻,显然是无法说服幕府上下接受的。”
戈卫宁阴森森的挑唆道:“想来只要下面重臣取得一致,就算是将军也不能否决吧。”
“下克上?”信春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发抖。“上国是要彻底毁了幕府的基业吗?”
日本百年无事,时人很难想象战国时代子杀父、臣弑君的惨烈,不过作为织田氏的子孙,家学渊源的信春当然知道历史上那血腥的一幕。
“毁了幕府的基业?有吗?”戈卫宁自然不可能承认信春的指责,他无辜的表示道。“我只是再劝贵方识时务罢了。”戈卫宁这番解释实在有脱裤子放屁的嫌疑,但是对于将程朱理学作为统治基调的幕府来说的确是具有毁灭性的。“再说了,将军也不是日本真正的君。”
“将军也不是日本真正的君,将军也不是日本真正的君。明白了。”思想剧烈斗争的信春此时完全没有了公卿般的优雅,只见他喘着粗气面色狰狞的问道。“在下已经明白上国大人的意思了,不过,在下该如何说服幕府上下接受上国的好意呢?”
“若是公武合体的话,为了日本将在关东八州置一名管领,在出羽、越后、会津设一名管领,在东海道设一名管领,在中山道设一名管领,想来可以安置御三家和会津松平氏了,至于北陆道,也将安置一名管领,只是越前松平氏怕竞争不过加贺藩吧。”戈卫宁报到的这些地名如今都在幕府的掌握之下,无论是“公武合体”还是“东西分治”由幕府亲藩来充当上述地区的各藩代表都是应该的。“不过有一句说一句,管领只负责监管本地各藩,至于上交天皇朝廷的天领的控制权及国司、郡司、总地头、地头职务却是不能过问的。”
“明白了,上国是除大留小,废止了幕府却保留管领以牵制京都朝廷,真是好算计。”织田信春明了的点点头。“如此倒也能保证德川家的存续和大部分支族的利益。”信春顿了顿。“只是陆奥地方的管领交给谁?”
戈卫宁也不怕信春联想,直接挑明道:“地方强藩也是要安抚的。”
“仙台藩已经投靠上国了嘛?”对于信春的猜测,戈卫宁笑而不答,信春只好叹息道。“虚虚实实,上国这番寝反的手段用的高妙啊,如此看来,幕府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好了,信春大人,你不必旁敲侧击了,只管回去如实禀报就是。”戈卫宁站起来身来。“京都这面,我朝已经快压不住了,所以还请你转告水户大人,决断趁早,若是再迟了,就算本朝想维护幕府也不成了。”
“这?”信春苦笑起来,正所谓形势比人强,这已经不是戈卫宁的威胁了,事实也是如此,随着西部各藩大名的陆续抵京,市面上的确有再打一次关原的声浪,因此他此刻只能伏下头来应诺道。“请上国大人放心,在下这就回转江户通报”
离开会面的公卿府邸,戈卫宁随即向身边的随员命令道:“立刻派快船联络仙台,就说江户大变在即,让他们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