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手臂上的冰层破裂了,鲜红的肌肉从裂缝中透出。
肌肉盘虬突兀,如蛇。
刘力望着天空,双眼中,犹如实质的火焰迅速熄灭。
燃烧中的眼眸再次变成了死水。
寒气浸入了他的双眼。
他已经看不见了。
当冲在最前面,拿着长槊的骑兵,冲到了刘力的身前时。
刘力向着天空,挥出了右手。
挥出了断剑。
断剑破空而去,化为一道残影。
刘力的右手,手掌连同臂膀,也都化为了一道残影,跟着断剑,破空而去。
断裂的臂膀处,鲜红的血肉间,留着凝成冰的黑血。
扬头朝上,那双没有视力的双眼,仍向着天空。
却对响在耳畔的马蹄声,罔若未闻。
尖锐的槊尖刺中了刘力的躯体。
长槊破开了裹身的冰层,刺入了刘力的肉躯。
刺入了刘力体内的阴寒。
于是,凝固于刘力体内的寒气,顺着槊杆,奔涌而出。
烂肉入骨的寒气,很快泛上了骑兵的手臂。
在骑兵还来不及发出惊呼之时,在空气中析出的雪冰就将其覆住了。
骑兵连人带马,都被裹在了冰层中。
刘力微微向后倾斜了一些,身后又有一名骑兵冲至。
一柄长矛刺入了刘力的体内。
又有一名骑兵被冰雪覆裹。
十名骑兵冲到了刘力的身边,十柄武器刺入了刘力的身体。
十名骑兵都被冰雪覆裹。
寒气绵延到了地面,冰雪覆盖了地面。
五十个士兵冲至裹着骑兵的冰层旁,他们接触了冰层。
他们也被冰层裹住了。
寒气四溢。
冰雪绵延了周围九里的地面,紧随而至的三百名士兵,变成了三百个冰雕。
冲来的士兵,围着被冰封的地面,在惊呼声中,刹住了脚步。
塔堡上,彭庸眼含热泪,凝望着刺向天空的断剑,凝望着握着剑柄的残臂,嚎啕出声。
“不!!!”
手掌间刺目的红光烁出,不顾身边手拿兵器,正要攻向自己的士兵,不顾半空中如蝗的箭矢。
他,不顾一切的向着城墙奔去。
一枚流矢插入了右臂,一把长刀划过后背,两道腥红的伤口中,流出了血。
彭庸浑然未觉般的向着前方挥掌。
每一掌,彭庸便进一步。
每一步,便是一米。
每进一米,彭庸的身上,就会多出两道伤口。
最后,全是窟窿的盔甲,勉勉强强的挂在了肩膀上,全身布满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的彭庸,终于冲到了城墙边。
余若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早已向着旁边退开,但他们与彭庸的距离,也只有三米。
于是,余若左手紧抓着身旁士兵的肩膀,挺直了腰杆。
他的右手中,闪烁出了与之前相比,明显黯淡许多的青光。
看着离自己不远,浑身浴血的背影,余若在紧张之余,心中却突然泛出了无限的欢喜。
于是,不顾体内仍重的伤势,丢开了心中那一抹的紧张与不安的余若,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