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色的符纹间,遍布着斑驳的裂痕。
双手的手掌轻轻抚在戟杆上。
双眼盯着戟杆,刘恒的眼神柔和,目光似水。
一阵风从山顶吹下,风吹过山脚。
风吹动了刘恒身后背甲边的袍角,吹动了刘海额头前的碎发。
风从山顶雪堆上刮过。
风从山林树海中拂过。
风中带着寒意。
风中留着叶枝声。
刘恒抬起头,面露疑惑的沉默了片刻,就在风中闭上了双眼。
枝叶相互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就好像父母对孩童的呲语。
被吹动的袍角下,传来微痒的触感。
就好像情人对挚爱的轻抚。
于是,热泪从刘恒的眼中流出。
两行泪滑过了刘恒的脸颊。
刘恒睁开双眼,用右手的手指擦过脸颊。
看着沾在手指上的水珠。
脸上疑惑之色更浓的刘恒,有些不安的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看着湛蓝无垠的苍穹,刘恒心中莫名的泛起伤痛。
最后,他不顾旁人的惊异,止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为什么?”用手掌抚住额头,刘恒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是眼里进沙子了吗?”
一道浑厚沙哑却充满着疑惑意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徒步走在刘恒之前的男人,转过头望着不停流涕的刘恒。
茂密环脸,如针状突出的络腮胡子,蓬起散乱的头发,铜色无皱的皮肤,配上菱角分明的国字脸庞和高隆坚挺的鼻梁,和一双明亮的眸子。
那双眸子很明亮,在其中没有任何的色彩。
没有任何的杂质。
但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洁净的东西,所有在那双无尘的眼眸中,刘恒的身影就如同落入湖面的巨石,很自然的泛起了涟漓。
有些不屑,又有些担忧的神情在涟漓中表露无遗。
男人双手在裹身的虎皮上擦了擦,咧嘴笑了笑,道:“好端端的,你哭个什么劲?”
“没什么,是眼里进了沙子。”
刘恒笑了笑,抬起手,一边手背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停止抽泣着道:“呵呵,谢谢关心了,蚩叔。”
“没什么,不用这么讲理。”闻言,男人皱了皱眉头,双手摸着后脑勺,大大咧咧的道:“还有,你别看我长成这样,我可比你小,你以后就和他们一样,直接叫我蚩酋吧。”
“哦,兄弟贵庚?”
“二十。”
看着蚩酋下巴上续至胸口的胡须,刘恒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几不可见的淡青绒毛,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自卑感。
“昨天出山时,那在山道上送行人群中,给你扛行李的小孩,是你的弟弟吗?”
“不是。”蚩酋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疑惑,那双明亮洁净的眼眸中却露出了一丝温暖。
“那是我儿子。”
“。。。。。。”刘恒眼角抽了抽,无言片刻后,拱起手答道:“不愧是令郎,真是孔武有力,有乃父之风。”
闻言,蚩酋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之色。
他从地上一跃,就跳到了牦牛宽阔的背上。
然后,他径直坐到了刘恒的身旁。
“说起我那儿子啊,你不知道,我跟你讲。。。。。。”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