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越眯起眼,沉默片刻,最后拔出腰间佩剑,举剑前挥。
他的身旁,四百余骑兵催动战马,提速奔向了不远处的人群。
骑兵化为黑色洪流,在距离奴民不远处时,最前方的数十匹骏马发出数声悲鸣集体摔倒,随即便被后面的同伴踏碎身躯。
扎马蹄的铁钉并没有阻止住骑兵的前进,仅停滞了片刻后的洪流中,骑兵们驱马踏着同伴的血冲向了奴民们。
骑兵冲入了奴民中。
身上没有盔甲的人群,在集结冲刺的骑兵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
站在人群前排,许多拿着铁器勇敢向前冲的奴民们,首先倒在了铁骑前。
然后是手无寸铁的青壮。
最后是手无寸铁的老弱。
无数颗人头迸起,随着残躯倒地。
骑兵簇拥着的离越,率骑兵在五千奴民中穿插而过。
一路上血流成河,大量奴民四散逃离,躲避着蜂拥而来的骑兵。
惊呼与惨叫响彻在人群中,四逃的奴民在寻找着可以躲避的掩体,打算继续的顽抗。
骑兵们却冲出了人群。
骑在马背上,满身赤红的离越低下头,麻木酸痛的手用力握住镶铁的刀杆。
亮白的刀身上满是粘稠的血,血顺着刀刃颗颗的往下淌。
离越闭上双眼,拉起缰绳,驭马向着木寨走去。
同样浑身染血,只剩三百余的骑兵紧随着他,朝着木寨走去。
守卫木寨的偏将,让人将吊桥放了下来。
百余步卒簇拥着偏将,走出了木寨。
两军在寨前沟岸上会合,整队片刻,从容的退回了木寨。
待骑兵全部都已经进入木寨,河道上的吊桥也被拉起,奴民们才再次聚在一起涌了过来。
奴民们的食粮已经断绝多日,初时做乱,他们就自觉得围住了运粮的路道。
也自觉得塞住了入寨的水道。
可他们围住木寨,并想将之攻破的原因,却是因为木寨中的存粮。
因为奴民们认为木寨中还有存粮。
就算是木寨里没粮,也会有粮车运过来的。
没有粮食,奴民们只有饿死。
没有人想死。
木寨的寨墙高趋五米,奴民手中铁器缺乏,又没有弓箭锋矢,而且骑兵到来的太过迅捷。
五千余的奴民们,连木梯都还没造全。
眼看骑兵冲入木寨,奴民聚在寨外,人群中几位有众望的人商议了片刻,做出了决定。
攻寨。
骑兵野战优势太强了,奴民拦不住骑兵。
但骑兵不能守城,奴民们收缴的舟船尚多,可以水路并进。
被骑兵刺激的奴民,动作麻利的赶造着登城木梯。
一个时辰后,奴民们就开始填堵数段尚未干涸却较其它地方浅许多的渠道。
三个时辰后,麻绳捆绑着木棍,赶造的五十个登城梯就搭在了木寨的寨墙上。
无数奴民们淌过被堵填的河道中,仍然漫至脚背的污水,冲到了寨墙下。
顺着粗陋的梯棍,围住木寨,如蚁般密集的奴民迅速向上攀爬了起来。
寨墙宽阔,百余步卒实在太少,根本守御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