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一百卒兵,休息了五个时辰。
有根和刘恒在各自的营房中打坐歇息,但就在五个时辰后,刘恒率先走出了营房。
时至正午,湛蓝天空中的烈白骄阳越发炽烈。
文短军六千余士卒,顶着灿烈的阳光,出现在距刘恒军的百里之内。
屁股下的战马不安的甩动着庞大的头颅,战马的主人用力拉起缰绳。
文短抬起头,视线透过了远处的军营。
虽隔百里,四目却依然相对。
撤去眼中的如火元气,刘恒收回视线,低下头,注视着身前河溪中的流水。
有根走到他的身旁,打了个哈欠。
“将军,远处的营寨,可不能让他们得到。”
“防敌军先入寨,让我军先在营寨的周边列阵?”
看着溪道中流动的水,刘恒面露笑容。
“两军野战,你已有破敌之策?”
“呵呵。”
灿然的金光透过眼眶中褐色的瞳仁,有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指尖滑过脸颊上的疤痕,摸着纠集泛红遍布褶涧的皮肤,感受着粗糙触感的有根,面露自嘲的神色。
“随机应变罢了,我又哪有什么其他的计策啊?”
“随即应变?”
握在手中,被粗布捆绑严实的长戟,尤自颤动不已。
双眉微蹙,刘恒脸上,咧嘴的微笑却没有变化。
“那么。”
“他们就交给你了。”
说完,刘恒转过身,五千一百卒兵早已在河岸上集结完毕。
全身无一根杂色的兽毛,漆黑如墨,神韵雄壮的黑马,不用任何人的牵拽,自觉的走到了刘恒的身旁。
套在马嘴上的托具上,泛黄的绳带直拖到了地面上。
伸手拿过拖地的缰绳,刘恒翻身跃上了黑龙的马背。
在马背上解开捆布的麻绳,刘恒伸出手用力握住长戟上,锈迹斑驳的戟身。
“嗡~!”
剧烈的颤栗迅速的静滞,持续的绵音却响动四野。
“出发!”
扯下捆戟的粗布,高举手中的古戟。
驱使神骏马驹,刘恒率先淌水而过。
五千一百士卒紧随其后,有根紧随其后。
文短稳了稳胯下的坐骑,用力握紧了不停颤抖并不断发出微鸣的长剑。
胸中气血鼓荡,丹田内元气奔涌,心中腾起了阵阵不安,文短咬着牙,转过头,斜眼瞄向身后。
“离固!”
“在!”
离固率先驱马奔到文短的身旁,大声的回答。
“率骑兵与车队奔至全军之后,让离越统步卒,命枪卒在前,弓卒在中,刀盾卒补于之间。”
“全军保持队形,立刻全速前进,先入我军曾驻之营寨!”
“遵命!”
此时,原本被文短废弃的营寨,距离文短军有四十里,距离刘恒军有六十里。
三个小时后,文短率军首先进入营地。
弓卒立刻登上了瞭望的箭塔,粼粼而过的战车,和数量众多的步兵立刻聚在了空旷的营门口。
木制的营门并没有关上,二十里外,不停涌来的卒兵却已遥遥可望。
文短独自纵马,走出营地。
天色正白,阳光依旧炽烈,清新的空气中,荒原上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遥望着不远处身披虎形银甲,骑着一匹黑马迅速奔来的刘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