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和文短交手,只在数息间就已分出胜负。
那一段寨墙倒塌,十几根原木被元气摧毁,被击穿的洞门中,无数木屋倒塌。
残垣断木间,仅是一片废墟。
百余骑兵们冲出了木寨,冲上了横卧在护城河上的吊板。
有根翻身坐到宽厚的马背上,伸手抚过马脖上的鬓毛。
望着从吊桥上奔涌而至的骑兵们,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心中涌动起了亢奋的战欲。
伸手拍了拍黑龙的头颅,用脚后跟踢了踢黑龙的腹部。
骏马摇着头,嘴里发出阵阵“嘟嘟”声。
脸上的笑容立刻充斥苦涩,有根转头看向黑龙身旁,紧拉着缰绳,一脸执着的蚩酋。
略微叹息过后,有根抬起头,伸手向天。
“组阵!”
右手五指朝天并合,人身与马躯皆金芒烁烁。
有根挥下右手,垂指着身前。
“分!”
宏亮的喝令声,如雪空中的霹雳。
本已整队立于吊桥前,举着兵器严阵以待的兵卒们,在喝令声后,立刻一分为二。
前次恶战,刘恒军五千一百兵卒中,两千一百民兵死伤七百余,三千蛮兵死伤两百余。
四千余经过血火洗礼的兵卒,在吊桥后分成两个方阵。
冲过吊桥的一百余骑兵却分不开,作为前锋的数十骑径直冲到两个方阵之间。
离越骑马站在寨中,看着吊桥后迅速变阵的军列,双眉紧紧皱起。
骑兵所行疾速,现在鸣金收兵已经晚了。
转过头,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离越,望向寨内。
那一片成群倒塌的房屋间,溢散着遮目的尘埃。
尘埃中,依稀能辨数十具衣衫褴褛,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是原本困于寨中,被兵卒驱逐躲于木屋的奴民。
血从废墟间流出,漫在满是木尘的地上。
犹豫了片刻,离越给唯剩的偏将招呼了几句,就拉起缰绳,掉转马躯向着废墟间奔去。
数十亲卫步卒紧随着他。
破洞的寨墙距离寨门并不远,但离越尚在奔向废墟的路中时,一个身影已经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散乱的长发,蘸着鲜血与木渣,半身的污泥也被血与渣覆住。
血人般的文短,此时的身子佝偻歪斜,畸形小腿关节处可以看到如雪般白的断骨。
“将军!”
离越悲声大吼,驱动身下的坐骑将身后亲卫远远甩开了去。
文短恍若未闻,微抬起头。
透过空气中,尚未落定的浮埃,望着远处持戟而立的刘恒。
握着古戟的戟杆,刘恒沉默着与废墟中的文短对视。
“合!”
寨外,指挥着刘恒军的有根,看着大部分骑兵冲入了两阵之间,曲弯着垂立的手臂,将之竖折在身前。
原本持着长兵器,立于两阵边缘的民兵们,发出了齐声的怒吼。
怒吼声很杂乱,喊什么的都有,却很整齐,沸天的声浪压住了百余马蹄踏地的巨响。
“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