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拐杖指着盛雨萱,“到底怎么回事?!”
盛雨萱傻了眼,“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抱着盛老太太的腿,“奶奶,你帮帮我,我真的是被他强迫的。”她指着胡成刚。
胡成刚冷哼一声。
“盛老太太,如果我没记错,二楼房间的门虚掩着,根本没关,如果我强迫了雨萱小姐,她大喊一声,自然会引来大厅的人。”
胡成刚这话说的不错。
方才两人欢爱时的声音,就传了下来。
可见,不存在强迫一事。
盛雨萱脑子混沌不清,完全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他说的是真的吗?”盛老爷子问盛雨萱,语气严肃。
“爷爷……”
“别叫我爷爷!我没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孙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反倒污蔑他人!脸都丢尽了!”
盛老爷子话不留情。
盛北弦站在一旁,一句多余的话没说,低着头捏着楚心之的手指,随意把玩。
盛雨萱微抬头,就看到这样刺眼的一幕。
眼泪已经模糊双眼。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胡成刚站起身,无比绅士地说,“盛老爷子,此事我虽无辜,却也有责任,我愿意娶雨萱小姐,给她名分。”
胡太太见此,也帮腔,“是啊,我们愿意接受雨萱小姐这个儿媳妇。”
胡健勇心里涌起一股喜悦。
能跟盛家搭上关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说盛雨萱只是盛家领养的女孩子,看盛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她的地位在盛家应该不低。
盛以辉叹了一声。
如今,除了让盛雨萱嫁过去,还能怎么办?
“我不要!”盛雨萱一口回绝。
胡成刚一看就是色胚,油头粉面,话语轻佻,她绝对不要嫁给这样的男人。
“那你想怎么样?”盛老爷子怒道。
“爷爷,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
胡成刚的脸色立马变了。
不就是个领养的臭丫头,还瞧不上他?
哼!等进了胡家的门,让她瞧瞧他的厉害!
胡健勇和胡太太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们胡家在H市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配一个领养的盛家丫头足够了。
盛雨萱还在哭求着盛老太太。
“奶奶,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奶奶,你最疼我的。”盛雨萱一个劲儿的摇头,就是不肯妥协。
“闭嘴!”盛老爷子抬头看向盛北弦,“北弦,你的意思是?”
盛北弦微微挑眉,“事已至此,挑个日子商量婚事吧。”
“弦哥哥!”盛雨萱望向盛北弦,雨打梨花落般,哭得伤心欲绝。后者不为所动。
盛老太太虽然心疼,却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今天的事情不少宾客都知道,雨萱的名声已经坏了,只能嫁到胡家。
胡成刚这才看向盛北弦,只一眼,就让人生出畏惧。
原来,盛雨萱口中的“弦哥哥”是盛北弦。
呵!
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喜欢自家哥哥。
可惜啊可惜,人家连一眼也没赏赐给她。
“就按北弦说的办。”盛老爷子起身,管家忙走上前去扶着,“挑个良辰吉日,将雨萱丫头嫁到胡家。”
“好好好。”胡健勇连连点头,“回头,我亲自到盛家来商定日子,以及婚礼的相关事宜。”
一场闹剧结束。
胡家一家三口离开了盛家老宅。
盛老爷子、盛老太太几人也回到前厅。
林嫂已经做好了宵夜。
一盘盘热菜摆上了桌子。
盛老爷子轻叹一声,没什么食欲。
盛家乃第一名门,今天竟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让外面的人怎么看?
盛老太太:“多少吃一点,夜晚总不能饿着肚子休息。”
几人围坐在餐桌上。
希希要睡觉,盛以蓉已经带着他去了二楼客房。明早还要早起赶飞机,盛以蓉没吃宵夜就睡下了。
盛雨萱哭哭啼啼地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又哭了起来,心里委屈,身上也疼,除了哭她没有别的办法。
安静的餐厅,只有吃饭的声音,众人都绝口不提刚刚的事。
盛老太太开口,“今天是订婚宴,闹成这样,楚楚丫头别介意。”
“奶奶,我没事的。”楚心之回。
除了盛雨萱的丑事,这个订婚宴还是很圆满的。
盛老太太也叹气,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佣人说,房间里有特殊的香气,她也懒得细细查问,毕竟是不光彩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吃完宵夜,已经十点。
楚心之洗了澡,舒服地躺在床上。
等盛北弦出来时,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唤,“北弦。”
“嗯?”
“盛雨萱的事,是她造成的,怨不得别人。”虽然不明白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不过,她敢确实,肯定是盛雨萱自己作死。
“我知道。”
“你知道?”楚心之惊讶。
盛北弦搂着她,“嗯,我找宝贝的时候,上去过二楼。”
“怎么回事?”楚心之捧着他的脸,“老实交代。”
盛北弦脸色黑沉。
“我跟Karron谈事情的时,有个女人跟我说,宝贝喝醉了,在二楼休息。”盛北弦一字一顿地说着,“我上到二楼立刻反应过来了,然后,在楼梯口闻到一股香味,猜到了几分。”
生来身份金贵,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遇到过。
饭桌酒席间,不少人会使一些下三滥的招数,下药就是其中一种。
听他说完,楚心之捂着唇,“盛雨萱其实想要算计的人,是你?”
楚心之不得不佩服盛雨萱有计谋。
她这是双管齐下。
一边给她下药,一边给北弦下药。
不管是哪一边得逞,后果都于她有利。
但——
他们两人都没中招,反而是盛雨萱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怨得了谁?
“其实,盛雨萱也给我下了药。”楚心之说。盛北弦紧张地坐起来,楚心之按住他,“我没事,那一杯有药的红酒被傅景尧喝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怎么回事?”
楚心之将宴会上的事说与盛北弦听。
盛北弦心有余悸,他不敢往下想。
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看来,他还是对盛雨萱太宽容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胡家的人一早就过来了。
婚期很快商定下来,定在下个月六号。
毕竟从盛家嫁出去的女孩子,场面肯定要隆重。
胡家对这一点也没意见,尽量做到体面、漂亮、盛大。
盛雨萱却是在房间哭。
昨晚一晚没睡,眼睛已经红肿。
听到楼下的议论声,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想嫁给那个胡成刚!
可惜,没人听她的话。
吃罢早饭。
盛北弦带着楚心之去了一趟康诚医院。
看望傅景尧。
傅景尧躺在病床上,可谓奄奄一息,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看到楚心之进来,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太难为情了。
“没事吧。”盛北弦面无表情地问了句。
傅景尧抽了抽嘴角,“特么的昨晚打了三针镇定剂才压住邪火,你说我有没有事!”
傅景尧是真生气了,不然也不会爆粗口。
一想起昨晚,他都恨不得撞死。
本来就十万火急,结果路上好死不死遇上堵车,他都快憋炸了,差点死在了路上。
“咳咳。”楚心之掩唇咳嗽,“我会记得你的恩情。喏,给你买的鸡肉粥,还有小笼包,昨天的事情,谢谢。”
傅景尧勉强坐起来,“我还真饿了。”
“我可都看到娱乐新闻了。”傅景尧边吃边说,“盛雨萱跟胡成刚的好事将近。”
胡成刚其人,他特地搜了一下。简直就是一渣男,被他玩儿过的嫩模、明星数不胜数,花心得厉害。
盛雨萱嫁给这样的男人,可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过,盛雨萱能给小嫂子下药,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活该。
昨晚的订婚宴,无疑像狂风一般,席卷了各大网络媒体。
各种带着爆点的话题占据热搜。
《盛少与女神终订婚,画面太美》、《国民女神美出新高度》、《盛楚订婚,场面隆重》、《盛少单膝下跪,太感人》、《论世上渣爹如何练成》、《H市第一名媛成第一笑话》……
话题太多。
仔细数数,热搜榜上围绕订婚宴的话题足足有二十多条,历史新高啊。
一群吃瓜围观群众也是激动不已。
“嗷嗷嗷,国民女神的礼服太美了,订婚?人家的婚纱都没女神的订婚礼服漂亮好不好。”
“总裁好给力,单膝下跪,要不要这么感人?”
“这就订婚鸟?订婚鸟?嗷嗷,坐等吃喜糖。”
“女神的爹竟然是个渣男!支持断绝关系,咱有盛少,不怕!@楚楚动心V”
“盛雨萱跟胡成刚两人在订婚宴激情四射?呵呵,果然,美丽的外表藏着骚乱的心。”
“盛渣不要来蹭热度了,表白我女神,么么哒@楚楚动心V”
“……”
出了康诚医院。
盛北弦带着楚心之去了一家私人珠宝店铺。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
见到盛北弦时,不管语气还是神态,都带着恭敬。
盛北弦将楚心之的手腕拿起来,放在那人面前,“有没有办法取下这个手环?”
别的男人的东西,带在宝贝的手上,怎么看怎么刺眼。
段沪拿着放大镜对着手环,手上戴着白手套,将手环转动一圈,并没有找到衔接口。
按说,与手腕一般大小的手环,不可能戴进去,一定有衔接的地方。
“到底能不能?”盛北弦不耐烦道。
段沪沉吟片刻,“取不下来。”
楚心之蹙眉,“用机器将它切断也不行?”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段沪点点头。
楚心之:“那就切吧。”
盛北弦神色怔怔地看着她,比起想取下这个手环,他更在意的是她的安全。他哪里会不晓得,用机器切割的办法,昨晚他不过是气话罢了。
“有没有危险?”
段沪笑着说,“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要费神,于我却是轻而易举。”
盛北弦和楚心之跟着段沪进了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里放着好几台机器,大大小小。
玻璃柜台上摆放了不少戒指,玉石项链的半成品。
楚心之想,这位中年大叔该是喜欢自己动手制作一些珠宝首饰,不然,家中也不会买了这样多的机器。
她随手拿起一条项链,“这条项链的款式是叔叔您自己设计的吗?”
段沪正在调试机器,随意看了一眼,笑得温和,“平时没事,看店时随手设计的,图个打发时间罢了。”他低头继续摆弄,楚心之却是将柜台上的几件半成品看了个遍。
“好了,可以过来了。”
盛北弦握着楚心之的手腕走过去。
将她的手腕放在一个方形的小台子上,再次问道,“你确定不会伤到她的手?”
“盛少径直奔到我这里来,说明知道我的能力。”段沪直截了当地说。
段沪打开了机器,控制着一块锋利的刀片,刀片从上往下,很快切上手环,发出刺耳的声音。
半分钟后,段沪额头上都是汗水,楚心之手腕上的手环却没切断,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段沪喃喃自语,关掉了机器。
盛北弦冷声开口,“这句话,该我问你。”
段沪一愣,一时没想到盛北弦会生这么大的气。另一方面,段沪觉得尴尬,自己刚刚夸下海口,说一定能切断手环,眼下却是这个结果,不是打脸么。
“盛少稍等。”段沪重新拿起放大镜,观察楚心之手腕上的手环。
不多时。
叹息一声,段沪十分抱歉的说,“起初以为手环是铂金的,看来不是,如果我没猜错,应该用了特殊的材质,切割不断。”
盛北弦的脸,越发冷了。
难道就让宝贝一直带着那个男人的东西?!
慕浥枭,很好!
出了地下室。
楚心之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小猫儿,别白费力气了,除非斩断手腕,不然,这辈子也别想取下爷的手环。”
“……”
楚心之挂了电话,满心烦躁,慕浥枭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怎么知道她费尽心思想要取下手环。
“怎么了?”盛北弦转头,摸着她的脸,“谁打来的电话?”
“慕浥枭。”
“……”
“他说,除非断手,不然取不下这手环。”楚心之淡漠的重复着慕浥枭的话。
抬头看向盛北弦,他面容冷峻肃然,楚心之知道他又生气了。不光是他,就连自己也是生气的。被莫名其妙地套上了这么一个手环,她能不生气?
中午,两人在餐厅吃了饭。
吃饭期间,盛北弦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楚心之的手腕,心里怄得厉害。
楚心之抚额,将手环往里面推了推。
吃过饭后。
楚心之回了学校。
下午有一节考试课,老师要划重点。
走到教室,全班同学一时间显得格外热情。
昨晚的订婚宴轰动全国,现在又看到女主角,内心自然是无比激动。
早就习惯了这种眼光,楚心之抬步往后面走。
坐在陶媛身旁的位置上。
陶媛抱着手机,猛地转头,“楚楚,你知不知道,昨晚你美成什么样了?网上的照片简直太漂亮了。”
楚心之神色恹恹,“是么?”
“你怎么了?不会昨晚盛少将你折腾散了吧?”
楚心之:“……”
陶媛将手机拿到她面前,“你快看。”
微博话题下面一共有九张图片。
第一张,楚心之一袭白色婚纱礼服,挽着盛北弦的手从旋转门进入时的画面,男人英俊,女人绝美,一黑一白,唯美浪漫。
第二张,盛北弦单膝下跪,握着楚心之的手,将戒指套进她手指的画面。楚心之目光温柔深情,看着面前的男人。
第三张,盛北弦一手握着楚心之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她腰间,两人紧密想贴,跳舞时的画面。
……
每一张照片的画面感都很美,一张张浏览下来,楚心之愣了神。
“怎么样?很漂亮吧。”陶媛冲她挑眉。
“对了。”陶媛放下手机,握起楚心之的手,兴冲冲地说,“网上说你的订婚戒指天价巨款,我要好好欣赏一下。”
陶媛将楚心之的手端到面前,她的中指上套着订婚戒指,钻石璀璨闪耀,嵌在一个花托里,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网友诚不欺我也。”陶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楚心之收回自己的手,“老师来了。”
“哦哦哦。”陶媛立马掏出课本,一本正经地坐好。
…。
一节课结束,书上记录着满满当当的重点知识。
接下来几天要好好复习了。
刚出校门。
不远处的黑色轿车上走下来一个人,看到楚心之的时候,面容骤冷。
楚锦书!
楚心之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楚心之!”楚锦书怒吼。大跨步地走到楚心之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只不过一晚,他的双鬓竟染上了不少白发,面容憔悴,神色怏怏,看来是在为网上的事情发愁。
可不是,今天一早,助理打电话给楚锦书,说楚氏股票跌到了历史最低。
下午得空,他立刻就来找楚心之。
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有事吗?”楚心之冷冷地问。
“你到底想做什么?”楚锦书怒道,“你非要毁了整个楚家才甘心?我那日不过是说了句气话,你想回楚家随时都可以回来。”
楚心之冷笑一声,难为他心里明明生气,嘴上却说着平和的话。
经过昨晚,他大概是看到了盛家对她的重视,想要挽回些什么吧。
只可惜,晚了!
“逆女,你笑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明白吗?”楚心之反问,眉宇间皆是冷色,“没错,昨晚的订婚宴上让你出丑,原本我就是知道的。”
“你!”楚锦书面容抖动,怒气遏制不住地蔓延。
“呵。”楚心之轻笑,“我没想毁了楚家,我只是想毁了你在乎的东西,比如,楚氏集团?再比如,你的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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