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弦睨着郭雪。
好像在想他认识这女人吗?
“盛少,我是郭雪。”郭雪看着他眸中一丝波澜也没有,添了一句,“之前在青川工作室,我们见过的,你不小心把我烫伤了。”
她这么一提,他倒想起来一些。
当初在工作室,这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说三道四,讨厌得很。
他拿开水泼了她一次,她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还敢跑到他的面前来。
盛北弦面色稍冷,远远绕过她往前走。
那神情,当真是嫌弃到不行。
金城会所的档次变低了,这种神经病也让进来。
也不怕对客户的人身安全造成伤害。
“盛少!”郭雪花容失色,急急地追了上去,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盛少,我真的有话跟你说,是关于楚心之的!”
盛北弦冷声,“能滚开吗?”
她有什么资格提他宝贝的名字。
她不配!
郭雪咬着唇瓣,有些委屈。
她分明是在为他着想,楚心之那个女人水性杨花,跟道上的头子混在一起,说不定会对他不利。
他为什么就不能安静听她把话说完。
她相信,盛少听了她的话后,会感激她的。
“盛少,楚心之背着你跟别的男人见面的事情你知道吗?”郭雪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忍不住将那天她看到的事都告诉他。
盛北弦的面容陡然阴冷,“滚!”
郭雪怔怔地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
“再说一遍,滚开!”盛北弦一字一顿道,“我的耐心有限。”
这种说三道四的神经病就该被关起来。
他不容许任何人污蔑他的宝贝。
“不!盛少,你不知道——”郭雪想伸手抓着他的袖子,盛北弦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眉心深蹙着。她着急说,“慕浥枭!你知道慕浥枭吗?跟楚心之私会的男人就是他!”
盛北弦的脚步霍然顿住。
郭雪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抿抿唇说,“我没有骗你,就在工作室对面餐厅的一个包厢里,慕浥枭进去过,跟楚心之在里面待了很久。”
盛北弦眼神渐渐化为阴鸷,死盯着郭雪,“闭嘴!”
“盛、盛少。”这个样子的盛少真的很可怕,整个人冷得吓人,充满杀气。
她害怕得发抖。
转念一想,盛少生气说明他相信了她说的。
他相信了楚心之背着他找男人的事,他觉得楚心之欺骗了他,他才这么生气。
一定是这样。
郭雪咽咽口水,鼓起勇气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的手机上还拍了照片。”
“拿出来!”
郭雪手指颤抖,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翻开相册里面的一张照片。
“盛少,你看,这是我拍到的。”她把手机屏幕对着盛北弦,“因为当时楚心之已经在包厢里,我没有拍到她的照片。”
照片的内容——慕浥枭站在包厢外,包厢门已经开了一条缝,他正要往里面走。
这张照片是郭雪当初在女卫生间门口偷着拍的,就是为了能在盛北弦面前揭发楚心之的本性。
盛北弦瞥了一眼。
包厢上的号码拍得很清晰。
这个包厢是他帮楚心之预定的,专属于她一人。
慕浥枭站在这间包厢外,心思不言而喻。
慕浥枭,慕浥枭……
他还不死心!
郭雪见盛北弦面色冷沉,趁热打铁说,“两个人在里面待了很久,也不晓得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之后,慕浥枭衣衫不整的先离开了,隔了好久,楚心之才从里面出来。”
她一边观察盛北弦的表情,一边说。
特意咬重了“衣衫不整”四个字。
盛少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郭雪说,“不仅如此呢,楚心之平日里在工作室跟于超走得特别近,于超对她十分照顾,两个人经常眉来眼去。”
盛北弦不知在想什么,眼神幽深。
郭雪心中一喜。
故作同情地靠近他,“盛少,楚心之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宠爱,你这下应该能看清她的本性了。”
盛北弦不说话。
郭雪以为自己说动了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真心觉得楚心之这个女人太虚伪了,替盛少你感到不值。她也就仗着自己年轻漂亮是,四处勾引人。我以前就说过,她配不上你的宠爱。”
盛少对楚心之的宠护是有目共睹的。
几乎对她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
又是公开下跪求婚,又是盛世婚礼。盛北弦是谁?鼎盛国际的董事长,盛首长的嫡孙,身份尊贵,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些事,足以证明他是动了真心的。
可是,楚心之那个女人却不懂得珍惜。
对此,郭雪非常愤怒。
“盛少,以你的条件一定会找到一个懂你的女人……”
“说够了吗?”盛北弦黑眸幽深,冷声道,“说够了就滚!”
眼眸中的厌恶那么明显。
郭雪唇瓣颤抖,“盛少……”
“滚!”他更加低沉的一个字出来,郭雪吓得让开了路,脸色苍白地站在边上。
盛北弦目光阴冷到了极致,仿若结了一层冰,“再让我听到这类话,你的舌头也不用要了。”
郭雪捂着嘴,呆愣着不敢动。
盛北弦不是看到她手机里的照片吗?
楚心之背着他,跟慕浥枭混在一起,难道他就不在乎吗?
失神间,眼前已经没了盛北弦的身影。
306包厢里。
楚心之回复了盛北弦的微信,耳边就传来敲门声。
周晓静笑着起身,“可能是我们点的吃的到了。”
门打开。
外面站在一个陌生男人。
还挺帅。
眸子是烟灰色的,一身简单舒适的休闲装,却掩饰不住凸起的累累肌肉。
还有点性感,脖子上纹了一朵好看的花。
妖冶魅惑。
“你……”周晓静看得愣神,“找谁?”
这位帅哥走错包厢了吧。
慕浥枭一步跨进包厢,楚心之一抬眸,就看到了他。
她微微怔住,她以为上次在餐厅的包厢里,她已经把话说得清楚明白了。
他怎么还找过来了。
“楚心之,我有点事跟你说。”慕浥枭开门见山。
他手底下人多,查到她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
包厢里其他人齐齐看着慕浥枭。
音乐也关了。
一片安静。
楚心之回神,冷冷说,“我不想听。”
慕浥枭语气里透着无奈,“我保证,我说的,是你想知道的。”
这儿有其他人,他不方便透露太多。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楚心之直截了当。
是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有家人,有朋友,有同事,有自己想要的爱情,事业。
其他的,都变得不重要了。
哪怕她想知道些什么,也不该是由慕浥枭来说。
她不想跟他再有牵扯。
慕浥枭跟舒云嘉不一样。
她可以跟舒云嘉继续当朋友,是因为过去的许多年,她跟他都是朋友关系,不曾变过。
但是,她跟慕浥枭只能当陌生人。
周晓静他们不明白情况,也插不了嘴。
楚心之看向慕浥枭,“我以为我上次跟你说的很明白。”
慕浥枭见她冷漠绝情的样子,便知道想跟她心平气和的谈是不可能了。
他弯腰,拽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楚心之被他拉起来。
“慕浥枭,你干什么!”
于超上前一步,按住慕浥枭的胳膊,“这位先生,你有话好好说,跟女孩子动手是不是显得不太绅士?”
慕浥枭额头的青筋跳动,“不关你的事。”
董飞也站起身,抓着他的另一只胳膊,“你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乌梅更是不客气,指着慕浥枭说,“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慕浥枭,你放开我。”楚心之蹙着眉说,“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不管你要跟说什么,我都没兴趣知道。”
正僵持着,盛北弦从外面进来。
“慕浥枭,当初留着你的命,还是太仁慈了。”蓦地,门口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
楚心之看着他,一时愣住了。
忘记了挣脱。
她的手腕还被慕浥枭握在手里。
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很亲密的姿势。
她很讨厌被别的男人触碰,眼下,却是身不由己。
她看得出来,盛北弦很生气。
他眸子里一片冷寂,仿佛一潭死水。
楚心之张了张,想要解释,一个字也说不出。
“放开!”盛北弦克制着怒气,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慕浥枭松了手。
下一秒。
盛北弦揪住了慕浥枭,“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嗬。”慕浥枭冷哼,声音压得低低地,“盛北弦,我敢把势力摊开来跟你斗,你敢么?”
他根本不敢!
所以才会将所有的势力放在霍霆深的名下。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慕浥枭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人只看到了他的嘴唇在动,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有盛北弦听到了:“盛北弦,你当初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了……”
砰!
盛北弦一拳揍在慕浥枭的脸上。
“北弦!”
“盛少!”
周晓静几人皱着眉,这怎么还打起来了?
慕浥枭笑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里的血腥味,“怎么,恼羞成怒?”
“我的事,你没资格管。”盛北弦语气冷冷。
慕浥枭带着血的唇角扬起。
是,他没资格管盛北弦的事,关乎楚心之,他却是不能袖手旁观。
慕浥枭走到盛北弦的身侧,冷哼了一声,越过他出了包厢。
楚心之从盛北弦进来后,就一直看着他。
他生气了,很生气。
以前也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可从没像眼下这样,眼睛里没有温度,只剩冰冷。
这样的盛北弦,她有点害怕。
乌梅呵呵笑了一声,出声打破了安静,“那个,盛少,刚才都是误会,那个男人冲进来,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楚总监都说不想听了,他还动手。”
她想,盛北弦一脸阴沉沉的样子,大概是吃醋了。
解释一下,好歹不能让他误会了楚总监。
盛北弦沉默不语,一双凤目深深锁着楚心之。
拽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出了包厢。
“楚……”于超刚吐出一个字,男人回过头,目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似在警告。
董飞拉住于超的胳膊,朝他摇了摇头。
示意他不要冲动。
今晚发生的事,他们都不知所谓。
还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盛少和楚心之夫妻间的私事,就让他们夫妻自己处理就好。
他们这些同事并没有立场插手。
依着盛少的性子,即使在盛怒中,应该也不会伤害楚心之。
于超蹙了蹙眉,忍住没追出去。
“疼!”出了包厢,楚心之皱眉呼道。
他拽的是她受伤的那只手,力气很大,捏得她很疼。
盛北弦脚步停下,低垂眼睫,才发现他刚才怒气盛行下,没注意到她的手。
他松开了手,转过身看着她,语气生冷,“为什么跟慕浥枭见面?!”
郭雪拦住他时说的那些话,他已经很生气。
亲眼看到慕浥枭拉着她的手,他剩下的理智全部消耗殆尽。
脑海中,不知怎么就想到她被绑走的那一次。
慕浥枭跟她朝夕相处。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以慕浥枭对她的占有欲,怎么可能忍住不碰她。
即使没有实质性的,可拥抱呢,亲吻呢,触摸呢?必然不可能避免。
他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她失踪那一个月的事。
一来,他在逃避,二来,他不愿她想起过去不开心的事。
她也没主动提起过。
他相信她,但不相信慕浥枭。
就拿刚才的事情说,如果他没有赶来,慕浥枭是不是就能将她带走了。
楚心之紧抿着唇,不哼声。
不知道说什么。
是慕浥枭来找她的,不是她主动跟慕浥枭见面。
这样的解释好像很苍白无力。
“为什么不回答我,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盛北弦问。声音还是冰冷的,并没有缓和。
“没有。”她淡淡地说,“我没有要跟他见面。”
她这人就是这样。
别人冷,她会比别人更冷。
从小到大,跟别人吵架,对方不主动提和好,她绝对不提。
“没有?”盛北弦嗤笑,“青川工作室对面的餐厅,2201包厢,慕浥枭找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