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先跟各村里正商量看看,这是个互赢的事,让大家都得利的事。”梁贵想想,有窦三郎在,不再叫窦传家一块,他和梁大智兄弟一块出去跑,让各村镇有闲钱的或者村里分的山地荒地多的,都种上果树,以后就多一分收益。清水湾那边附近,就教给窦三郎。
常远平看着窦三郎,夸赞他,“前途不可限量啊!竟然能想到造福乡里,不用等十年二十年,七八年过来,整个龙溪镇就会因为这个决定大变样!都富裕起来!”
窦三郎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并不解释都是妹妹的想法。已经有一个杜启轩,那边还有个秦寒远对四妹也不一样,就想把她捂起来,不想再有人起了啥想法。
梁大郎鼓励他好好念书考功名,“你和二郎,五郎,还有小郎六郎,只要谁有那个本事考上一个,咱们就倾尽全力的供你们!最好是都考中!咱们就成进士门第了!”
在座的都忍不住笑起来。开始准备起推广种果树的事。
赵成志家的酒卖完,赵家村的人都喊着赵成志家是不是发了大财,他们明年也都酿酒。
赵氏的爹娘领着儿子就买下了十几亩山地,儿子们出去干活儿,老两口就在家领着儿媳妇们拾掇地,明年全种上果树,围个果园。
各个村里很快就传起来种果树的事儿,到处都在议论,要不要跟着种的。还有不想种果树,想酿果子酒的。家里积蓄少,要是投到果树上,就没有银子再酿果子酒了。
但赵成志酿坏酒给了他们一个提醒,那果子酒说的再容易,就和酿洺流子酒一样,那也不好酿成,一个弄不好,就和赵成志一样,搭了功夫,还赔了钱。那还不如种果树,起码买山地荒地都便宜,果苗也只用买一次,只要种活,以后侍弄着,就等着结果子赚钱了。
清水湾因为守着窦家这个成功案例,虽然有窦翠玲家的前车之鉴,但不少都觉的他们可以试试,少试点,别学窦翠玲家一口气弄那么多,亏了本。
从梁家回来,窦三郎把商量好的决定告诉窦传家,说是先教村人种果树,再教他们酿果酒。
“要教村人酿果酒!?”窦传家惊道。
窦三郎知道,先前老宅要学,没有教。现在教给大家伙儿所有人,肯定有得一场闹。看着他惊疑的样子,点点头,“不是立马就教。晚个一两年再教的。独木难成林,龙溪镇以后想要发展成酒镇,让大楚所有酒商都来龙溪镇买酒,但靠一两家,两三家是支撑不起来的。家家都会酿酒,才会吸引外地酒商来买酒。”
窦传家脸色青黄泛白,好一会没有说话。
而教大家酿酒的事,已经有人开始传言。
刁氏也已经知道,当晚立马叫了窦传家过去问他话。
窦占奎在家里气恨的怒火难发,看到他过来,二话不说,上来啪啪就是狠狠两巴掌,“你个不孝的畜生!孝敬外人!却把自己爹娘害惨了!”
窦传家知道会被骂,生生受着打,“爹……”
“你别叫我爹!说啥娘家酿的酒,谁都不能教!放你娘个屁!就是不想让我们也沾一点!就是想坑害死我们!先把龙须面弄走不让做,又教个能酿坏酒的给我们!让你老爹老娘赔上棺材本!你个没有良心的畜生,心里得意啊!?我们没有生你,所以你现在也跟你那个贱人媳妇儿一块报复我们,啊!?”窦占奎点到他脸上,唾沫横飞的咒骂。
窦传家红着眼,却只能受着。
刁氏喊着让他别打,把窦传家拉到一边,哭着喊道,“传家又不知道他们设了套要害人!你打传家干啥!?”
窦占奎歇斯底里的喊着,卖酒亏了!赔钱了!赔光了棺材本!
“明年大郎交束脩赶考,二娘的陪嫁,你去拿银子吧!”
刁氏喊骂着他,不让训打窦传家,“传家从小就没心眼儿,梁家人心机深,他们是有心要设套坑害我们,传家哪里精明得过他们!你打他出气,你不心疼!我这个做娘心疼!”搂着窦传家的胳膊就哭。
窦传家也忍不住泪盈满眶。他们也不知道梁家为啥说要都教了。
窦二娘忙问了梁家的各个打算,听完他们还要找各个乡镇的里正都推广,打着造福乡里的旗号,顿时心里发慌,脸色难看。如果这件事办成了,或者收效了,十里八村,不,整个县城的人只要听到都会称赞他们好名声!
要不了两年,那个小贱人就能扬眉吐气,赢得一大片好名声!
但这件事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窦传家回到家,梁氏冷眼看了看他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子,暗哼一声,没说话。
窦三郎叹口气。
次一天,梁氏没叫窦传家,直接她自己找的杨里正,让跟村里说明年种果树的事儿,“谁家愿意,就种上几亩,投的银子不算多,以后就能年年收益。过个几年,果树长起来,龙溪镇这边处处都是果树,家家都会酿酒,那龙溪镇就彻底出名了!或许就不叫龙溪镇,改叫果酒镇!整个大楚的酒商都来咱们这边买酒!咱们就成富庶一方的人了!”
这话是窦清幽一句句教她的,梁氏开始很是质疑,凭啥要家家户户都教他们也酿酒?不是跟他们家抢生意吗!窦清幽跟她讲了半天,群聚经济,独木难成林,梁氏这才堪堪接受。
杨里正初当里正时,虽然想着能多捞点银子,但也有着想热血梦想的。一听她说的,整个龙溪镇都种上果树,家家都酿果酒,发展成果酒镇,酒商都来买酒,成为富庶一方,顿时有些激情澎湃起来,“要真是这样,那绝对是个天大的好事啊!咱们村都学会了酿酒,以后成为酒村!成为酒镇!家家户户都发家致富!那我这个里正,也能留名后世了啊!”
梁氏心里不以为意,却已经会学着恭维人,笑着道,“是啊!里正大人!到时候咱们村立个碑,咱们果酒村,果酒镇的第一代里正,肯定会流芳百世的!”
这话说的杨里正心情大好,而清水湾又分了比别的村多的山坡荒地,还靠着双龙溪,当即就应好,说是招全村的人都来商量种果树酿果酒的事儿。
梁氏是不想这么快就教给她们都酿果子酒,不过一想,酿果酒得有果子,他们家只要年年先买了果子,也不会少赚多少钱。而村里种的果树,起码也得三四年才能收果子。
梨树快一点两年就挂果了,苹果树却是得三四年才正经挂果。而且果苗也不是一下子就能买来的。所有村镇都种,也没那么多果苗。
窦清幽也有条件,明年之内不会教果酒酿制的方法,得等到后年春上,再择人家传授果酒酿制的方法。
梁贵觉的还能再往后说一年,他们都才刚酿成,要是一下子转眼教给他们,都学会了,他们只是庄稼户,没有优势。村人学会还没啥,让那些地主员外的富家学会,杜家,雷家他们,还有可能反手压制欺压他们。
窦清幽却另有考量,她不准备大肆垄断酿制果酒的,她的专长也不在这。她的专长是白酒和绿酒。现在只是用果酒来建立威势,打牢根基,也打通道路。
梁氏就跟的杨里正说,酿果酒的法子晚一年再传授。
杨里正一听,神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里正大人也知道我们家,那杜家盯着我们,之前就差点买走四娘去当奴婢。虽然我们把欠的债还了,可当初杜家同意不卖四娘的条件,有个啥三年约定,还债的时候里正也跟着去的,你也知道。”梁氏说着两眼眶就红了,“要是早早把酿酒的法子教出来,我们家也没权没势,肯定斗不过那杜家,雷家也把四娘当眼中钉记恨,不是四娘的罪名,空口白牙往我四娘头上扣。要是他们也知道了,三年后我们比不得他们,四娘是绝对不能给人当妾的,到时候他们肯定要把我四娘逼死的!”
她一番与声泪下,不是不能教,是为了保闺女。教了,杜家和雷家有一个学会的,他们有权有势,就会吃独,会垄断,不许村人都酿,也会打压他们家,把四娘逼死。
随着她一块来,急着打听消息的一听,在大门外就听见了,都埋怨起杜家,“就是看四娘长得标志,仗着有钱有势,就想霸占四娘呢!”
窦婶儿一听立马跟着骂,“难道谁家闺女要是长齐整标志了,就因为没钱没势,就活该被欺辱霸占吗!?有钱有势就欺负人!就会欺负咱这些穷苦老百姓!”
“等咱们也都挣了钱,拧成一股绳,就算有钱有势,也不敢欺负人!”连氏也道。
梁氏这样,杨里正也不好非逼着教他们酿果酒,毕竟他们家也才刚开始卖了一年,又是白白教给他们。晚一年也只能晚一年了。又想他们和梁家酿的酒都卖府城的大户人家,他听了,那秦家和容家都是府城的百年大族,只要抱上这两条腿,杜家和雷家就不算啥了。他们是镇上的大户,可也不是县太爷,不是官家的!
杨婆子一直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应,这个时候肯定哪好占哪边,大势在这呢!
杨里正立马端出衣服正义凛然的架势,说后年学酿酒就后年学,先让村里种果树,召集村里的人都来开村会。
皮翠花拉着窦清幽打听,“你们家要不要种果树?都是种啥果树啊?”
“我们家也种,准备种梨。”窦清幽笑着回。
“那我们家也种梨吧!”皮翠花听他们种梨,也说跟着种。
窦清幽笑了,“桑树,李子,葡萄,梨和苹果都能种。只是梨更好侍弄一点,我家要酿酒,还有龙须面作坊,这才种梨的。”
皮翠花连忙问,“桑树那是结葚子,葚子也能酿酒?葡萄也能?”
“能啊!”窦清幽点头。
皮翠花这才知道,他们夏天那时候摘葚子干啥的,瞒的还挺严,“我还以为只有那硬的果子才能酿酒呢!没想到葚子和葡萄也能酿酒!”
“我姥爷试了,说是明年再多捉摸捉摸,就能酿成好酒。”意思今年没酿成,但也能酿。不如那李子和梨,苹果有保证些。
皮翠花点点头,明白了,又说杜家,“简直太可恨了!仗着有钱有势,就欺辱人!”要不是那个啥三年的约定让窦四娘去当小妾,他们也不会还要再多挣一年的钱之后才教给她。
村里人都被聚集到一块,杨里正说了情况。
那些不少想着自己捉摸也酿果子酒的村人,一听梁氏家会教给他们,都惊诧欢欣。他们家赚钱的法子,愿意教给村人,这可是大好的事儿!又听先种果树,晚上一年再教给他们,顿时又泄气了。
有人看着就问,“说的啥教给我们都酿果子酒,却是让我们种果树,晚一年再教给我们,那我们积蓄的银子都种果树,哪还有银子酿果子酒!?说来说去,就是你们自家赚钱!给我们画个大饼而已!骗我们种果树呢!”
“就是啊!要教就现在教!干啥要非说要等一年的!”
“怕是我们都学会了,抢了他们家的生意,他们就赚不了大钱了!”
有几个起头的,其他也有不少人觉得是,没应声喊出来,也赞同的点头。梁氏就是怕他们也挣了钱!
窦清幽看着,目光冷冽。村里还是有很多人并没有对梁氏改观,没立即占到好处,就恶意针对。
梁氏气恨的脸色发沉,看看窦清幽,见她点头,就抿了嘴不吭声,冷眼看着。
杨里正解释了一边为啥晚一年教村里也酿果子酒,还是有几个人恶意揣测,“说啥怕闺女被拉去做小妾,就是不想我们学会了,抢了生意。”
杨里正见有些人劝不听,看向梁氏和窦传家。
这个决定是梁家商量定的,根本没叫他,窦传家觉的梁氏怨恨他,梁家也不拿他当回事儿了。抿着嘴不吭声。
梁氏瞥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就看着那些村人,一句话不说。
看她和窦传家都不吭声,村人也有意识到不好的,不吭声了。
窦老鳖站起来高声叫骂,“人家的法子,人家想赚多少钱,管你们屁事!好心教给你们就是恩!啥时候教给你们都是恩!不教给你们,你们也照样看着!就算后年教,也不能啥阿猫阿狗的都教!谁他妈欠你们的了,该教给你们!?”
“就是!就算教也不能白教吧!有些人长了良心,是个恩情,会记着。有些没长良心的,狼心狗肺的,不教就好像欠他了一样!八百年也不教!种果树的爱种不种,谁还逼着你们赚钱了!”窦婶儿的大嗓门也跟着上来。
杨柱子也说,“不能白教!升米恩斗米仇!让他们拿了银子才教给他们,不是白白拿来的,他们就知道了!也不能啥人都教!那诚实纯良的人家教,有些心术不正,心思不好的,就不用教了!”
“是啊是啊!让他们那些人也学会了,跟我们纯良好人家抢生意咋办!”皮翠花笑着道。
杨中举立马就指着刚才针对的人,念了一圈名字,“你们这些人家,还有你们的亲戚,都不教了!教你们赚钱,还得罪你们了!狼心狗肺!”
那些人,连着亲戚的人家霎时脸色就不好了。
梁氏站到前面两步,“的确不是白教的!那学徒跟着师傅学手艺也要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呢!学酿酒的,龙溪镇上有,你们谁觉的我家该立马白白教给你们的,就自己去问问人家学酿酒的条件!”
杨里正看看她,又看看窦传家,也没觉的不该。白白教给所有人,也的确亏。收一点银子也是应当的。
一说这个,看杨里正也是赞同的,那些针对的人立马怒愤了,冷讽梁氏,“说的啥要教给我们酿酒,原来就是想用这个捞我们大家伙的血汗钱!不就酿个果子酒,当你们琢磨的出,别人就琢磨不出了似的!”
“那你们可以琢磨个试试,酿不成再来找我们!”梁氏呵呵笑。真当说的容易就真容易了!?那果酒拿给秦老板喝了他都赞叹。容家尝过,就一下子都买走了。要不是她闺女得过神仙指点,哪酿得出那些美味的果酒来!那桑葚酒和樱桃酒,葡萄酒,他们都还没见识过呢!
就有些人喊着自己照样琢磨出来,也不花冤枉银子跟他们学,自己酿去!照样赚大钱,发大财!
但喊了话,却还是没有立马走,留下来看咋说的。毕竟赵成志酿坏了,没赚到钱。
大半的人都喊着愿意学,问让他们拿多少钱,“都是穷苦庄稼人,拿多了,还真拿不出来呢!”
“十年内,三分之一的果子!根据当年当时的价钱买,只是必须得卖给我家三份的一份!”
窦清幽并不想借这个捞他们的钱,等到都学会了酿果酒,到时候会很是有一段缺果源的时间,所以她要保证自家酿酒的果子。
一听不是要钱,村人都松了口气,有人当时就喊愿意,“那我们种几亩果树!结了果子给你一半,我们自己家酿一半。也不指望赚大钱发大财,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就好!”
村人还是多朴实的人家,虽然想着发财赚钱,但不付出也是不可能空手套白狼的。所以卖十年的果子给他们,都觉的理所应当,反正也是卖钱的。干了活儿有时候还拿不到工钱呢!更何况赚钱了!
这么定下来,杨里正就笑呵呵的开始分配村里谁家买哪的荒地,谁家在哪个山坡开荒,都报名到他这来,然后商量分块,商量不好的抓阄儿。
他也是真的高兴,不管能不能种活果树,酿上酒,这一下村子周围附近的荒地山地都能卖出去,为朝廷进项,那他这个里正也从中赚一笔。
刁氏恨恨的看着,恨的心里滴血。不教给她们,眼看着她们酿坏了酒,都不教咋办,弄的她们差点就赔本。自家人不教,却在这卖好儿,要教给外人!还是全部都教!贱人!可真是阴毒阴狠的贱人!
窦占奎心里无数遍的破口大骂,恨不得把梁氏叫过来直接打死。尤其是看到那些得知能学酿酒的村人又高兴又感激梁氏的样子,心里更恨。就该难产死了她!
梁氏还没弄过这么大场面的事儿,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窦清幽在一旁提醒,才没失措不知道该说啥。让村里都先看好地,一家人商量好,不仅山地荒地要拾掇,还有最重要的果苗的事。
“咱们要都种果树,一下子这么多果苗,上哪弄去啊?”众人提出了个种果树必须得解决的问题。
窦清幽会自己育苗,但育苗再等小苗长大长成果苗,时间太长了。
“果苗的事儿,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人群后,满脸笑容的少年,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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