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严不疾,提前跟他说了打算。
“这是那个丫头的主意?”严不疾可不像那些眼拙的,认为能酿出那些极品精酿的窦清幽是个庸碌之人,她若不是身为女儿身,他肯定收她不收这榆木脑袋窦孝征!
窦三郎点头。
严不疾看着远处程居迁和杨仲儒被几个大臣拥簇着过来,眯了眯眼,决定摆上他一道。
朝会上,反阉党一派极力劝谏,还列举历朝历代里纳谏良言的帝王丰功伟绩,让明启皇帝收回赐婚的圣旨,跪到一大片。
严不疾却占着没有动。
“严爱卿以为如何?”明启皇帝看他没动,开口问他。
程居迁这才发现严不疾没有动。
严不疾不疾不徐的回话,“回皇上!此事皇上既已下旨,臣纵然不舍,但于国体,于国威,臣都无异议!皇上一言九鼎,不可失了我大楚国威!”
明启皇帝看着就笑起来,“严爱卿识大体,不愧是我大楚国之栋梁!”
严不疾竟然也学了拍马屁!?
到了朝会最后,程居迁才明白,他被严不疾摆了一道。推着他的人上,而他和窦孝征却表现出大度牺牲,听命的做派!
朝会后,给各国使臣送了行。程居迁过来找严不疾,笑呵呵道,“严阁老这是自暴自弃了?”
严不疾看他一眼,脸色难看的就往家走,“我可不像你,我能硬上!?”
看他脸色灰败,程居迁眸光微转。虽然严不疾是清流一派领头,但也只担了个名头,手边真正当用的也就只还七品做着翰林职位的窦孝征。想通这个,他哈哈笑着上来,“走走走!老严!我跟你喝一杯!”
“不喝!”严不疾直接拉着脸,快步上了马车,回了家。
程居迁看他被打击到的样子,皱了皱眉。
不过此事连严不疾和窦孝征都似乎认下了,其他人也就喊了喊,快速的停歇下来,快速的风平浪静。
窦清幽要回家了,跟长生告别,“你在京城好好地,教你的别不当回事,不许任性知道吗?”
“嗯。”长生知道她不会留在京城,真的留在京城也不安全,只能看着她离开。
“有事就找三哥商量,给我写信!我今年要进京,就提前捎信来,来看你们!”窦清幽把提前做好的一堆点心吃食给他。
“嗯。”长生接过来。
窦清幽又交代一番。
长生听到后面,突然拉住她,把她抱住。
窦清幽一惊,“长生!放开!”
长生不想放,听她语气里的不高兴,还是忍着放开手。
“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们纵然是姐弟,也不能如此!”窦清幽不能惯成他这个毛病,他对她也是绝望时的一份依赖。她只希望离开她,他能慢慢的成熟稳重,也改掉偏执的习惯。那份依赖也慢慢淡化,变成平常的亲情。
长生阴沉着小脸。
窦清幽叹口气,“长生,或者我应该叫你韶白了,你要学着放下心里的偏执和暗恨,这是我最希望你的!”
长生没有应她。
窦清幽脸上浮现出失望,长生若是一直这么偏执下去,又身处在京城这个权欲漩涡,会长歪的!
见她失望,长生有些怕了,伸手拉住她,“我改!我一定改!”
窦清幽拍拍他,笑起来。他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会看她的脸色,“说话算话!要是不算话,我以后就再不认你了!”
“……好。”他会努力改!
这边都安排妥当,窦清幽就启程上路了,和东瀛高丽使团一块。
薛尧带了兵一路护送。
容华只能自己坐了船,跟在官船后面。
船上窦清幽也没有闲着,东瀛公主美惠子天天都要找窦清幽说话,对她要嫁给一个太监很是同情,但言语都是劝她女人要如何如何听从男人,什么女人天职,比封建妇女还封建。
窦清幽简直不想理她,又没她品级大,就打断话,要跟她学东瀛话。
美惠子公主见她感兴趣,又学的快,很乐意做老师,教给她说东瀛话。
窦小郎那边也跟德川前也和高丽的使臣学着外文,也教他们大楚风俗风景。
走走停停,一路上就在双方教学中过去,十几天后赶到正阳县时,窦清幽‘已经基本掌握平常交流用语的东瀛话’了。
家里陈天宝都准备好了东瀛使团和高丽使臣要的酒。
朱县令也和杨主簿等人也亲自过来接迎。
梁贵和梁三智一干人,梁玉娘齐令辰,齐令萱,唐宛如和刘江林,陈嘉怡杨水琴,全部都在码头上等着。
看到船过来,宝贝闺女被搀扶着下船,陈天宝就忍不住两眼一红,“四娘!”
窦清幽看一圈,没见梁氏,和窦小郎先上来见礼,“爹!”
陈天宝别过身擦擦眼,“哎哎!我们先回家!先回家!”
朱县令和杨主簿是恭恭敬敬的笑着上来见礼,“见过长平县主!”
县主是从二品的爵位,虽然不至于让他们这些人敬畏,但她以后可是要嫁给燕麟,燕副都督的!他不说权倾朝野,仗着皇上恩宠,那些内阁大臣还是文武百官,也只敢上折子骂,实权却在人家手里握着,也就是他们的升迁免职和生死都是人家一句话。对窦清幽嫁个太监虽同情,但加了之后的势力可就不一样了!
“县令大人,主簿大人不必多礼!”窦清幽点头。
两人又忙去找薛尧见礼,还有东瀛高丽使臣呢。
薛尧只是带兵护送,东瀛使臣和高丽使臣也是来买酒的,不是公差,客气两句,就先办正事,办完了走人!他看那东瀛的人对县主可态度有点热情了!县主可是主子的人!他们想什么呢!
窦清幽又跟梁贵和梁三智等人见礼问好。又跟梁玉娘和唐宛如几个打了招呼。
“听说还有个别国的公主,你先招待她们,我们回头再说话!”梁玉娘红着眼道。
“好!”窦清幽点头,那边安排东瀛和高丽使团住在洺河客栈,整个客栈都已经清扫干净,布置好。
美惠子公主却要到窦清幽长大生活的家里看看。
窦清幽给陈天宝个眼色,她们等回头再说话,先招待这些使臣,送走他们,“公主这边请!”
龙溪镇附近村子的村民几乎都涌来了。他们也听说了传言,窦四娘被皇上封了县主,还赐了婚嫁给一个权势很大的副都督。但是他们也听说,那个副都督燕麟之前是个太监!因为受皇上恩宠,在朝中乱来,才成了统兵的副都督。
这把窦四娘封个县主,给个天大的恩赏,然后就让她嫁给一个太监,这不是欺辱人,不是要逼死人吗!?不是说她救的长生,是平岐王世子吗?那就该是一堆赏赐,不带这样欺辱人啊!?
还有人是来看笑话的,既嫉妒窦清幽风光富贵成了长平县主,又幸灾乐祸她嫁个太监,还是那样一个名声恶劣手段残暴的变态太监!以后咋死的都不知道!
窦清幽无视那些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带着美惠子公主到家里去,“我娘亲卧病在床,无法招待公主,就由我来带公主转转吧!”
“没关系,是我打扰了!”美惠子公主笑着歉意道。
太有礼貌了也让人有点无奈。她还是公主,窦清幽想她要是碰到一个封建东瀛女人,会直接无视她。
家里程妈妈和李妈妈,李来祥一干人,远远看着窦清幽一行人走来,齐齐跪地见礼,“奴才们,见过长平县主!”
听着程妈妈和李妈妈的颤音,窦清幽暗叹息,“都起来吧!”
众人都跪着不动,他们小姐是怎样个好人儿!却一次次受灾受欺!明明是行善积德,却是遭受这样的欺辱!难道好人没有好报吗!?
“都起来!”窦清幽上来扶起程妈妈和李妈妈。
看她们都红着眼,美惠子又同情起窦清幽。
李来祥看一身和服装扮奇特的美惠子,忙给李妈妈使眼色,让她收住情绪,这些来的是外族使臣,不能给小姐丢了脸。
家里,梁氏正靠在塌上,脸色苍白苍白的。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想着是闺女回来了,眼泪一下子蹿涌而出。她宝贝着的闺女,为啥总那么多灾多难!老天爷不长眼吗?闺女做了那么多好事,带着村人百姓致富。她也没指望闺女荣华富贵,可为啥要让闺女赐给嫁个太监去!?这不是要剜她的心啊!?
樊氏和赵氏也在一旁流着眼泪,低声劝着她。
马氏让她想开些,“你这样一直想不开,身子会越来越跨的。”
黄氏很是撇嘴,要不是瞧不上她儿子,嫁给了五郎,用得着去嫁给一个太监吗!?虽说封了县主是风光了,可被赐婚给一个太监,也丢死人了!一辈子要被人看不起,被人骂。最重要的,这辈子就只有守活寡了!
梁氏听到消息就吐了一大口血,昏迷了一天,醒过来,除了哭,不吃不喝。
陈天宝自己也难受的不行,劝了也哄了,没有办法,只有把樊氏请过来住。
窦清幽没进后院,直接带着美惠子公主到酿酒坊来,这两天酿酒坊休假,地方也收拾出来,前院供美惠子公主住,左右他们只待两天就继续南下了。
安培道真和德川前也,金正明一众人也由窦小郎招待,在洺河客栈住下。
品尝完龙溪镇特色小吃和美食,喝了十数种美酒。
安置美惠子公主歇下,窦清幽这才回到家里。
“娘!”
梁氏看她穿着浅红色绣蓝蝶正装套裙,头上戴着赤金镶宝石头面,却更加忍不住,捂住嘴失声痛哭。
窦清幽撩起衣摆,跪下,“娘!”
梁氏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抱着她痛哭起来。
窦清幽被她紧紧搂在怀里,闭上眼深吸,任凭眼泪无声往下流。
梁氏心疼的都要滴血了。
樊氏劝话的,也和母女俩抱在一块哭起来。
陈天宝看几个人抱头痛哭,低头擦擦眼泪。
窦小郎紧握着拳头,紧抿着嘴。
窦清幽扶着梁氏和樊氏起来,劝住两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了!如果不是这个,可能就是其他更坏的事了!”
梁贵和梁三智还坐在前厅里,这边劝住,窦小郎才和陈天宝过去,说了他们到京城的事,至于该省略的他都省略了。救过燕麟的事,绝对不能说。否则那些对四姐抱有同情之心的,会认为四姐和那阉贼早有勾结,帮着逃逸脱难,反而会让那些人对四姐下杀手。只说两三年之内都不会提亲事的话,这是燕麟答应的。
梁贵脸色灰败暗沉的长叹,“三年,又一个三年!三年之后,还能有转机吗?”这次可是赐婚的圣旨,抗旨不尊可是砍头大罪!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梁三智拧着眉怒道。
陈天宝也点头,“一定会有的!”
直到很快,梁贵和梁三智一行人这才回去,樊氏继续留下来。
窦清幽让庄妈妈给梁氏先看诊,换药调养,“娘不要郁结于心了,要想开一点。其实那燕副都督有权有势,手眼通天,我们家以后可多了个大靠山。而且他长得惊艳俊美,是大楚第一美男子呢!我也不亏!”
看她还笑着开玩笑,梁氏更觉的痛心。
晚饭窦清幽哄着她把药膳粥喝了,就留下跟她一块睡。
陈天宝则去找了窦小郎,很多事他肯定都没有说全,他要知道这里面都有啥算计,就算他们人微言轻没有权势反抗不了,也不能等着被人害!
窦清幽跟梁氏讲了她救燕麟的事,这次赐婚是为了解围,不然她就要被人谋算进宫去,要不两年就没有命了。更跟说明,两年之内燕麟就会想办法废掉那个赐婚圣旨,她是不会也不用嫁给燕麟的。
“都是真的?不是骗我的?”梁氏不相信,怕她是说来安慰她的。
“当然都是真的!只是救过燕麟的事不能往外透露一个字,否则我们一家都有血光之灾。我这里有两年协议立的字据,上面有他签字按的手印呢!我给你看!”窦清幽起来,拿了那契约给她看。
梁氏从头到尾仔细看完,确认,看着两个大大的字写着燕麟,字都冷硬凌厉,按着红红的手印,这才松了口气。
窦清幽又趴在她耳边低声跟她说燕麟是皇上的宠人,不喜欢女人。
梁氏惊了惊眼,“真的?”
“嗯!但这些也都是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的!”窦清幽提醒她。
梁氏经历过的事多了,见过的风浪也多了,很快想通。进宫和燕麟定亲两厢一比较,她自然是不想闺女进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闺女可不会那些阴谋诡计,她们家也没有权势,进去不管受宠不受宠,都会被人算计害死的!可就是心疼她宝贝闺女,如此优异出色的娇儿,竟然要跟一个太监定亲!要遭多少流言蜚语!?
窦清幽一番安抚,让她想开放下,“有利自然就有弊,我不进宫,还保住了命,这点被人同情说嘴的事也就不算啥了!左右两年这门亲就作废了!我和三哥小郎也会想别的路子,一定不会嫁那个……燕麟!娘你就放心吧!”差点一时顺嘴骂出那句阉贼!
“还有咱们家!”梁氏拉着她,万般的舍不得。
“对!还有咱们家!以后我也不会再刻意低调做人,这两年我们也仗势欺欺人!我现在好歹可是个从二品的县主!”窦清幽笑道。
“你还笑!”梁氏眼泪又忍不住了,这死丫头!天塌下来,她也能笑着说没事!要心疼死她!
“好好好!不笑不笑!本来这事就是虚惊一场,而且我也免除了更大的灾祸!是该笑的!”窦清幽劝着她睡觉,这些天她病倒在床,只怕没吃好也没睡好,人都瘦的凸显骨头了。
梁氏被她轻声的安抚着,慢慢睡着。
次一天的起来,窦清幽早早到厨房安排早饭,看美惠子公主已经起来,梳妆好,还真是勤快,“早上好!长平阁下!”
“早上好!美惠子公主!”窦清幽也问了好。
美惠子看她眼睛,是哭过还没睡好,问她安抚好家人没有。
看她担心,窦清幽解释都已经安抚好了,今天陪她在附近走走,到葡萄酒庄拉酒,再去那边看看。
美惠子很是高兴,吃完饭就换了汉服,跟着她出来逛,看遍附近景光,下午又去葡萄酒庄拉酒。
“好大的葡萄酒庄!前也君!我们回去也可以办个一个!”安培道真赞叹。
德川前也没听他的话,眼神看着前面带美惠子看瓜田的窦清幽,“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做下这么伟大的事!让方圆百里百姓都富庶爱戴!”
“前也君!?喂哎!”安培道真推了他一下,他们都打不过那个燕麟,又是大楚皇帝下圣旨赐的婚事,长平县主就是燕麟的女人了!他难道还能抢回去不成!?
德川前也扭头,却是问他,“她昨夜肯定是哭了吧!?”
“你不要想多了!”安培道真提醒他。这一代德川家族要跟藤本家族联姻的!
德川前也自然知道家族的使命,可他也该有自己的选择的!
薛尧在不远处冷眼瞧着两人,转身拿出小本本,记上第七十六条:德川贱人深情脉脉盯着县主,第四十九次心怀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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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抽风抽死了,开一百次还打不开一次,已哭瞎)
推个好友舒薪的种田文《彪悍农女:丑夫宠上天》
穿越农家女,爹愚孝,娘软弱,弟妹幼小嗷嗷待哺,极品亲戚一箩筐,虐虐这些黄狗财狼。
嫁个相公被宠上天,可婆婆、妯娌却极难缠,使点计谋巧分家,夫妻双双努力致富把包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