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麟想要什么,从来不掩饰。同样,他想弄谁,也不掩饰。直接说容华可疑,而潘千羽,有证据指明。
被押解进京的潘家众人全部都一致口供,根本不知道陨石警示的任何相关之事。
“潘千羽有证据指明,那容华,却是查无所证的!”明启皇帝看着他。
那是因为容家的手伸的够长,即便潘千羽改变计划,依旧没有证据牵扯到那个贱人身上。燕麟鹰眸微转,“皇上!臣能娶妻,也是皇上恩赐,如果不然,任凭臣再大的能耐,再受皇上宠信,也比不得容家一对弯月玲珑佩的情玉,滴血便感应。那容华也是凭此,势要阻挠臣的婚事!”
“哦?滴血便感应的情玉?”明启皇帝挑眉。
看他感起兴趣,燕麟应声,“据臣所知,是一块弯月玲珑佩,滴血感应,变成一对,确实神奇!”
“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玉?”明启皇帝的兴趣完全被勾了起来。一个能滴血有感应的玉,这其中怕也不是单单情玉那么简单。
燕麟表示了稀奇,其他就不再多说,告退出来。
锦衣卫指挥俭史陶敢在宫门已经转了几圈,见进宫的燕麟出来,立马快步迎上去,“都督!潘千羽死不承认,柳旭成一力承担。”
燕麟停了停脚步,“柳旭成若真为了心上人牺牲全家,算他是条汉子!”说着大步走向他的马。
陶敢一听就都明白了。
柳旭成虽然生母不在,却还有父亲和继母,柳家光他们这一支都二十多口人。
回到锦衣卫牢狱,陶敢先去看了柳旭成。
在五城兵马司就受了刑,柳旭成一身伤痕,满副狼狈,蓬乱的头发遮挡下,依稀能看到一张英俊的脸,眼神透着无畏的坚毅。
陶敢围着他转了圈,勾起嘴角,没有再问他,而是直接去看潘千羽,“恭喜潘小姐了!这一场牢狱之灾就快要结束了!”
潘千羽心里升起喜意,不过却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安排天衣无缝,可容家都出手,却没能撼动那个阉贼,以那昏君对阉贼的宠信,只怕要一点点的来了!
本以为这次出手,能一举把他们一网打尽,却不想被反咬一口,把自己搭进去了!
看她沉住气不说话,陶敢嗤笑两声,“皇上已经下旨,柳旭成斩立决,柳家十五以上男丁全部流放,其余人等变卖为奴。潘小姐觉的,柳旭成为心上人牺牲全家几十口人,你无罪释放,柳家人押解上京之后,会怎么辩诉?”
潘千羽看着他,眸光渐渐暗沉。柳家……
“柳家的人什么时候能进京?”窦清幽问。就算柳旭成甘愿牺牲,柳家的人怕也没有他这份决绝情怀,乐意牺牲自己。抄没家产都不舍,更何况流放和卖为官奴了。
“他们最多咬住潘贱人不放。”燕麟说着,把汤放在她跟前。
窦清幽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容贱人,潘贱人!你跟谁学的?”
燕麟瞪着她,“你!”
“呃……”窦清幽不信的看着他,她会因为纠葛骂潘千羽,又怎么骂容华这个?
看她不信,燕麟神情越发认真,摸摸她的头,“你说得对!他们都是贱人!”
窦清幽更加狐疑,她真的这么说的?
“乖!快吃饭!”燕麟催促。
嘴里被喂了一嘴虾丸,窦清幽眨了眨眼,总觉得他是在哄她。
看她乖乖吃起饭,又有点小纠结的眉毛,鹰眸闪过笑意。
很快判决正式下来,柳旭成和柳家问罪,容华无罪释放。
窦三郎和窦小郎在诏狱外一块接了人出来。
换上他的那身雪色直裰,广袖翩然,只是神情有些憔悴,面色苍白,微微消瘦却让他看上去更多了分飘然脱尘之韵,依旧从容不迫,淡然谪仙,淡笑的跟窦三郎和窦小郎拱手,“让你们费心了。”
“是你为此受牵连了。”窦三郎也拱手还礼。
“情缘皆是自惹,并非牵连。”容华说着,声音有些缥缈。
窦三郎眸光闪了下,如今四妹已经嫁给燕麟,尘埃落定了。就看他还想要如何做。出声让他先回住处。
长松看了看他和窦小郎,又四处搜寻了下,没见到窦清幽,眸光微闪,扶着容华上马车,“公子!”
窦三郎拿着补品,直接送到容华住的别院。
长青看他只说场面话,忍不住道,“我们公子无辜受罪,好不容易真相大白,也是拿了家传玉佩换来的!”
“家传玉佩?怎么回事?”窦三郎问。
“窦大人不知道?”长青有些不信,若不是那个阉贼,昏君为什么会知道弯月玲珑佩?
窦三郎看看容华,疑问,“那对情玉?”
长青抿着嘴,“那玉佩传了容家几代人了,没想到在公子这一代断了!”
窦三郎却根本不知道此事,不过看他说出来,怕是燕麟在皇上跟前进了‘谗言’!
窦小郎咽了口气,“容大哥!四姐如今已经被他娶过门了,你……你就当是个劫过去吧!情敌之间……难有好事的!”一副劝慰的样子。他都想找个人进进谗言,把那玉佩搞到手。姐夫不愧是姐夫,下手的时机,不快不慢,刚刚好!
容华垂下头,“她是自愿的吗?”
窦三郎停了下,点头,“是自愿的。”
长青愤愤道,“县主是被迷惑了!被逼不得已才嫁给那个阉贼!”
容华轻轻瞥过去。
长青顿时抿着嘴不吭声。
窦三郎开解几句,就放下补品和窦小郎告辞,让他先好好修养身子。
潘千羽那边却没有那么容易,而且潘家的人已经全部被拿到京城镇抚司大狱中。虽说柳旭成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名,但有人指出,柳旭成在犯案期间,人不在京城。
柳旭成说他一手安排策划的,不管潘千羽的事,也不管其他人的事。
潘千羽却不敢甩手脱个干净,又不能被沾上,只说她预感到不好,所以才放下婚期,悄悄赶来京城,希望能阻拦柳旭成。具体他做什么,她一概不知。之前不认不说,是因为不忍招柳旭成出来,可又不是她做的,所以才不认罪。
潘家众人更是丝毫不知,只知道临近婚期,潘千羽出门,说是进京一趟,婚期到之前赶回家。也是出了事,才知道大祸临头。听容华已经出去,就等着容家出手搭救。左右柳旭成已经认罪了。
镇抚司内封锁所有消息,只说容华已经无罪释放,并不提容家把弯月玲珑佩进献给皇上了。
“看好了,是谁会给他们递消息!”薛尧跟底下的人交代。容家肯定会捞潘千羽出去,潘家拉了柳旭成出来顶罪,却还想一毛不拔,那就让他们在自得几天,镇抚司那住着可是凉快的很。这个给潘家人送信的,顺藤摸瓜,一定能查到个瓜出来!
安排好,回来跟燕麟回了句,“都督!你这婚假也该休完了吧?准备啥时候去军中?”借着受伤,又因为蛊毒的事,他可是在家里晃悠了几个月了,这眼看都四月,今年都快要过一半了。
鹰眸抬起看看他,燕麟示意他过来,“你说,燕诺这个名字好?燕知雪这个好?”
薛尧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猛地一下子反应过来,惊大了眼看着他,“都督……不会…不会这么快就要做爹了吧?”
“想想不行吗?”燕麟斜着他。
薛尧点头,行!当然行!听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好像不远了!
“提前准备着不行吗?”燕麟又问。
薛尧继续点头,太行了!必须得提前准备着!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毕竟成了亲,都督就没离过家,就一直围着夫人在家里打转!
“哪个好?”燕麟问他。
薛尧咽了下气,“都督!属下觉的都好!都留着呗!都用上!”咧着嘴笑。
有人支持,燕麟自己赞同的点头,“我再多想几个!”
过了一会,看薛尧还站在屋里看着他不走,直接吩咐,“你去窦府传个话儿,让窦孝谦把小七送过来!”
薛尧立马应声,出去到窦府传话儿。
樊氏正催着要走,“这都四月了,眼看着就五月,该收麦子了!一路上也要走个十来天呢!”
黄氏不想走,“才刚四月,看娘慌得好像明儿个就收麦子了一样!四娘才刚成亲,前头就说了,要带着你在京城附近名胜古迹都看看,也去拜拜菩萨,去烧烧香!而且五郎和六郎的事,都还没安排好呢!俩人好不容易考中了秀才功名,可不能荒废了他们的努力,家里的栽培!在京城找个好夫子,以后的前途也更近一步!不然可就荒废了!明年就秋闱大比了呢!他们俩可都要下场的!”
正阳县消息过来,梁五郎和梁六郎都考过了春试,是秀才了。黄氏听到时,就喊着要庆祝,别提多得意。还是梁二智一句离八品芝麻官都差这个秋闱大比和春闱,殿试,十万八千里远,这才收敛些。
“那就让他们俩留这,天宝和三郎肯定会安排的!我们就先回去!”樊氏是看这么多人也没其他的事了,都在这不回家,实在不像样子。
梁大智和梁二智是已经走了,他们还要赶到韶州府,今年禁酒令解除,酒水行势必会有些动荡,那些世家酒商他们都是经历过的,他们却是第一次,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累积。
梁三智留下和梁大郎带着樊氏一众人回正阳县。
说好的行程,黄氏不安排好梁五郎的事不愿意走,梁大郎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拉着梁三智要在京城学习生意经,又想给梁媛梁娜找个女夫子教导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
樊氏却不想多住,催着要走,“家里一摊子都交给一个老头子,你们都在这有没啥事,还不着急回去?”
黄氏看她拉了脸,忍不住讪讪道,“娘!这不是家里这个月没啥事嘛!我们难得来京城一趟,四娘那边不让走,秀芬这也盼着你多住几天。五郎和六郎的事还没着落。月梅也在吃着药,还没个定论吗!”
外面薛尧过来,让窦小郎接小七去都督府。
窦小郎一听让他送,薛尧都过来了还点名让他送,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书卷摇头,“少爷!你还是老实过去吧!不然让都督把你逮回去,肯定会训的更惨!”
“我也没敢松懈啊!”窦小郎欲哭无泪,那个天煞的魔王,为啥非揪着他不放了?难道是因为三哥大了没可塑性了,就可劲儿操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