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又一次坚定的声音响起时,凌语芊答应了,然后,从阳台回到屋里,步履轻缓地穿过客厅,来到门口处,待他抵达,她打开屋门,让他进内。
阳台实在太小,两人于是就在客厅里坐下,先是彼此默默对望一会,褚飞首先做声,继续安抚和劝解她。
“凌姐,我知道你品性善良,于心不忍,但你要清楚,那不是你的错,正如我那天对女房东所说,假如你不反抗,后果怎样根本无法预料。而且,女房东不是说男房东有精神病吗?这样的人放在身边,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他的行为根本无法自控,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当时你想到杀死他,兴许就是冥冥中的注定,他命该如此,故你不必介怀,那不是你的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冥冥中的注定,命该如此,不必介怀,是吗?是这样子的吗?凌语芊神色悲切,美目迷惘,惶然无助。
褚飞浓眉微微一皱,慢慢握住她的手,往下,“凌姐,答应我,别再让这件事成为你的包袱和负担,否则,你会过得很不快乐,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琰琰着想,琰琰是我见过同龄孩子中最懂事的小孩,那件事不但对你是个阴影,对他也是。你的心情如何,我想他都清楚,你不开心,他会跟着不开心,那么小的娃儿,你忍心让他在这种环境中成长?所以,得你先走出来,让他也忘记这件事。”
没错,说的没错,虽然已经脱了险,但琰琰这两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里猛叫“放开我,别绑住我,放开我妈咪”等呐喊,兴许,自己真的得放下,引导琰琰也淡忘。
凌语芊闭了闭眼,深深一个呼吸,睁开眼皮时,满眼感激地看着褚飞,由衷地说出一声谢谢。
褚飞会心一笑,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突然问起另一件事,“对了,琰琰的爸爸呢?”
凌语芊刚舒缓开的脸庞猛地再绷紧,全身上下也僵直不动了。
褚飞见状,更加心潮翻滚,接着说,“我以为你们没什么钱,直到你给女房东赔偿了一大笔金额,我才觉得有点古怪,这些钱,是琰琰的父亲留给你的吗?他是谁?去哪了?”
“去……去世了。”凌语芊终于回道,嗓音难掩痛楚和哀切,直盯着某处的眼眸,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色。
“去世了?为什么?”褚飞浓眉又是皱了一皱,其实,他早该想到,这般绝美娇柔、楚楚可怜的人儿,哪个男人舍得扔下不管,哪个男人舍得让她住在这么混乱简陋的地方,唯一的理由便是……
见凌语芊又沉默下来,褚飞略作沉吟,便也停止话题,语气转向轻快,问道,“凌姐,你今年多少岁了?”
凌语芊定了定神,重新望着他,回复,“二十七。”
“比我大两岁呢。”
“你想说什么?”凌语芊樱唇忽然一抿,眼中雾气也慢慢散开来。
褚飞俊脸刷红,眸色晃了晃,支吾道,“没……没什么?”
美丽的唇瓣更加往上翘了起来,凌语芊顺势把话题转到他的身上,低问,“跟我说说你的故事?”
褚飞又是怔了怔,少顷,便也接话,“我啊,对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哦?那为什么?你条件很不错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终有闲情看清楚他的外表,而且,对他的内在品质深入辨析。
他长相挺好的,属于那种年轻有活力的帅气,就像贺燿那样,至于品性,则让她想起逸凡,温和润玉,善解人意。对了,逸凡与贺燿都离开了她,褚飞忽然出现,莫非这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
突然冒出的念头,让凌语芊不禁苦笑了一下,但整个人已经像是闷热的夏天迎来一阵大雨,沉重的心情渐渐趋向平复,俏脸也随之光亮起来。
褚飞看着,看呆了,禁不住地雀跃,“凌姐,你在想什么?”
“想你的故事!”凌语芊继续淡淡地笑着,“快说吧,为什么不谈恋爱?你知道大家流传着一句怎样的话吗?说现今社会,大学不仅是学习的圣地,还是男女谈情说爱的圣地,在大学不恋爱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男同性恋,另一种,是女同性恋!别告诉我,你……有这样的倾向?”
呃——
褚飞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出来,瞅着凌语芊,来了兴趣,“你猜呢?”
“我猜?我猜你是男同性恋!”凌语芊说罢,摆出一个可惜的样子,“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帅的男孩,竟然是搞基的。”
搞基!
噗——
褚飞再也忍不住,急忙做出辩解,凌语芊更加忍不住逗他,坚持扭曲他的性倾向,看着他俊脸涨红,忙于辩解的可爱模样,她不自觉地笑开来。
这一夜,窄小却温馨的房子里,他们敞开心怀,天南地北,促膝夜谈,彼此了解,彼此好感,彼此喜爱,彼此珍重。
凌语芊完全想不到,这个在她最无助绝望时赫然光临的大男孩,将来会成为她生命里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褚飞更不知道,这个美丽可怜的小女人,会在他洒脱逍遥的人生里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会把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为了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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