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放心吧,舅舅出去把气散了就会主动回来的,他那么疼妈咪,不会恨妈咪的。”软软的手儿轻轻拨弄着凌语芊衣服上的纽扣,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安慰着。
凌语芊搂住他,不做声,黑亮的眸儿闪烁不断。
“又或者,妈咪给他打个电话?琰琰也可以跟他谈,叫他回来!”突然,小家伙抬起头,提议。
凌语芊怔了一怔,期间,只见他已自个儿爬起,拿到她的手机,递给她。
不过,她才刚接过,还来不及拨打,手机碰巧有来电,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是谁呢?难道是褚飞用外面的公用电话打的?
对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跃的陌生号码思忖两秒,凌语芊随即缓缓按下接听键,可惜传来的嗓音并非褚飞的,而是一个陌生却又客气的女音。
“请问是凌语芊小姐吗?”
凌语芊略作沉吟,才回应自己是。
对方于是立马说明来意,郑重中带着焦急,“我们这里是xx医院,刚接到救护车送来一名伤者叫褚飞,他遭到严重的殴打,必须立刻做手术,麻烦您来签名和交钱。”
医院?褚飞?殴打?伤势严重得立刻做手术?
一个个特别的字眼,瞬间把凌语芊震颤住,紧握着手机,被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喂,喂……凌小姐,请问您还在听吗?”电话那端,语气加急。
凌语芊定了定神,也惊慌失措地问,“嗯,我在,对了,他伤到哪,被谁打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哪个部位需要动手术,手术风险大吗?有没有性命危险?”
“对不起凌小姐,您这些疑问请恕我无法在电话里跟你明说,您先来医院吧,我们需要您签名手术协议书,其他的,稍后吧,好不好?”
“哦,行,我马上过去,对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褚飞。”
“您放心,我们会的,您到时直接来6楼前台,再见。”护士小姐说完,不做耽搁挂了电话。
凌语芊也急忙放下手机,看向眼前的稚儿,思忖一下,再次举起手机下意识地拨打钟点工的电话,直至听到系统回复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才记起钟点工回乡下了。
怎么办?谁来帮忙看着琰琰?她不禁犯愁和焦急起来。
本是一直趴在她身边静静聆听、已得知大概情况的琰琰,这会也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妈咪,褚飞舅舅真的被打伤了?真的在医院要做手术?”
凌语芊伸出手,轻抚一下他布满担忧关切的小脸儿,缓缓地道,“琰琰,妈咪得马上去医院照顾褚飞舅舅,你能不能自己一个人在家?你怕不怕?答应妈咪不要跑出去?”
“我想跟妈咪一块去医院,我也要看看褚飞舅舅,而且,我还要给他打气!”
带他去医院?确实是个不错的安排,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把他独自留在家,但现在这么晚了,他要睡觉的,再说带他在身边,她做起事来不方便,这到了医院,少不了各个收费处检查科跑,她更不放心到时把他安顿在冷冰冰的医院座椅上等候呢!
所以,最好还是找个人照顾他!可是,找谁?临时临急谁能过来照顾他?尚东瑞?但他是尚弘历的儿子,今晚与褚飞发生不愉快正因他们尚家而起,因此,不行!尚闵琳?同样不妥!
那么,还能找谁?
凌语芊脑子飞快运转不停思索,渐渐地脑海不自觉地浮起贺熠的身影,然而,想到最近和他之间发生的一些暧昧举动,便又有所犹豫,不想主动与他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欠他人情。
无奈,琰琰继续催促着她,语气越发急切,弄得她也更加焦虑不安,考虑到褚飞生死未卜还在医院等着自己救命,于是顾不得那么多,终下定了决心,打电话给贺熠。
他倒是接得挺快,一听到他的嗓音,她就忍不住心潮滂湃,但为了紧要事,便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了当说明来意,“褚飞遭到殴打,伤势严重需要做手术,我现在得马上去医院,你能帮我照顾一下琰琰吗?”
电话那端,先是稍作沉默,就在凌语芊以为他不肯,故意刁难而准备泄气时,他总算出声应好,说他会立刻赶来。
凌语芊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医院就在他住处附近,免得等他过来耽搁上一些时间,于是又提议她直接把琰琰送去他家。
他也继续答应了。
事不宜迟,先结束通话,凌语芊为琰琰穿好衣服,带上必要物品,离开家门,驾车前行。
被安置在副驾驶座的琰琰,满腹心事,很多话想讲,然而考虑到妈咪要专心驾驶,于是不敢多加打扰,除了偶尔重复安慰妈咪别太担心外,其余时间都是乖乖地,安静地呆着。
凌语芊急着赶去医院,自然没心思顾及他,所有精力都投注在驾驶上,但由于小宝贝在场,她又得考虑安全,故这一趟车对她来说真是考验到她了,幸好,凭着她惊人的耐力和集中力,不久总算安全抵达贺熠居住的小区。
他亲自出来等她,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空旷无人的马路旁异常显眼,凌语芊一眼就看到他,把车子停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