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此时,赫连宵下了某种决定。
坐在房中唯一的凳子上,赫连宵随意翻看桌上厚厚一叠书,翻开其中一本,是医术,从上至下,也是由简至难,每一本上都有即墨莲的注解,以及她自己对这些文字的另外看法,赫连宵对这些书的内容没多大兴趣,他在意的是上面的字。
将书抱起来,走到门口,低低唤了一声:“来人。”
下一刻,两道黑影出现,跪与地上。
“将这些送去王府。”
其中一人接过那看起来不少的书,两人恭敬颔首:“是。”
不远处朝北低头,没敢让赫连宵看到他的笑。
他家王爷还真是,强悍哪,王妃的任何一点东西都不舍得留在外面。
正抖着肩膀,朝北觉着身上一冷,他不明所以的抬头,恰巧跟赫连宵的冷眸相遇,朝北缩了缩脖子,讪笑道:“王爷?”
“去山下买一种王妃喜欢的香芋糕。”
笑话他?赫连宵丝毫不觉着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朝北下一刻哀嚎出声:“王爷,这清风崖离最近的一个城镇足有三个时辰的路,等属下再回来时,那糕点都冷了,王妃用了会不舒服。”
朝北觉着王妃是最好的借口。
“自己想办法,若是回来冷了,你该知道你的下场。”留下一句话,以及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赫连宵再次进屋。
朝北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叫你没憋住,活该。
唉声叹息的打算下山,同样听到赫连宵话的了然噌的来到朝北身旁,笑道:“我也去。”
吱吱吱——
还有我。
了然肩上的赤炎貂挥着爪子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一路上有人说个话也不错,朝北愿意,他却知道王妃很看重了然,没有王妃的同意,他是断然不敢领着了然下山的。
不过赤炎貂还是可以跟着去的。
“大师,王妃不同意您离开这清风山啊,您还是在这里呆着,大不了我多买一份。”朝北说道。
不知了然是否听得懂,反正他下一刻已经转身离开。
在其余人的幸灾乐祸下,朝北纵深一跃,下了山。
本以为这小插曲很快揭过,谁料即墨莲醒来,众人又是一阵笑谈,直到完善十分,如风这才脸色僵硬的进门,来到即墨莲面前。
“王妃,了然大师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即墨莲扬眉。
如风将下午的事跟即墨莲如数道来,半晌,厨房一片寂静,即墨莲叹了口气:“看来
师傅是偷偷下山了。”
“莲儿,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即墨莲摇头:“以师傅的修为,应当没事,况且还有赤炎貂。”
她转而又说道:“师娘,下午刚给你施了针,此时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在服下我开的药,师傅知道怎么煎,等孩子快要生时,我会再过来一次,具体一些照顾师娘的细节我已经跟师傅说过,以师傅的医术,师娘必定是无碍的。”
清风子的医术很好,跟即墨莲不分伯仲,不过是太过担心罢了,如今有了即墨莲的帮助,清风子夫妇皆放下心来。
“莲儿辛苦了。”师娘握着即墨莲的手,一脸感激。
“师娘说什么呢?”即墨莲故意板着脸。
清风子也摸着胡子,拍着自己夫人的肩膀:“是啊,夫人,莲儿是自己人,哪里用得着谢字。”
“是,是,我多想了。”师娘笑道。
一直未说话的许逸在听到这师徒三人的对话时,状似不经意地问:“姑姑,姑父,逸儿听闻这世间还有一人,他的医术可跟姑父并驾齐驱呢。”
“哦?不知是哪位?”医者,总是对这些莫名出现的同行感兴趣。
“此人真名无人可知,不过世人皆将其称为鬼手,寓意可以跟阎王争人。”许逸文雅笑道,眼中还适时表现出些许向往来。
谁知,许逸话落,清风子夫妇相视一笑,一脸的骄傲,在即墨莲还未出口阻止时,清风子已经开口:“逸儿有所不知了吧,这鬼手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姑父什么意思?难道姑父便是那鬼手?”许逸如此问的时候,眼神却若有似无地扫向即墨莲。
“呵呵,老夫可没那本事。”清风子爽朗笑道:“莲儿的医术可比老夫厉害的多。”
许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起身,笑的极为真诚:“原来如此,久仰久仰!”
即墨莲仍旧一脸淡然:“你也不错。”
话中意思只有清风子夫妇不明白,清风子夫妇虽然能感觉出气氛的不一样来,具体却又说不出来,两人只好安慰自己,说不定等莲儿跟逸儿相熟,这种隔阂便会消失。
一顿饭吃的有些怪异的沉默。
用完善,天色将黑,这处不像山下,即便是夜晚,也有些照明的灯笼之类,这处位于山顶,唯一的益处便是离天空较近,黑幕上点缀的星星似乎随手都能碰触到。
好在现在是冬日,即便是夜间,天际也比夏日要亮些,银亮的月色下,众人面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看着前面互相搀扶的清风子夫妇,即墨莲觉着人生如此便好,冷风拂过,清风子替自家夫人紧了紧衣襟。
“师娘,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操劳,还是早些休息。”夜色下,即墨莲劝道。
“好,好,莲儿也早些休息。”清风子夫妇离开。
既然这处已经没了旁人,即墨莲收起小脸,牵着赫连宵打算离开,还未离开,许逸说道:“不知王妃是否愿意帮在下一个忙?”
“不帮。”很干脆的拒绝。
直到两人离开,莹白的月色下,许逸的笑脸看起来有些怪异。
周围无遮挡,冷风呼呼的吹,赫连宵自然不愿意自家娘子受冻,他牵着娘子回去午时睡觉的房间。
“你们先去师傅的房间休息会儿。”即墨莲这话是对着如风跟朝南说道。
而师傅自然是指还未归来的了然。
“属下不用。”大概就连如风跟朝南都感觉到这许逸的不怀好意,两人齐齐摇头,他们得守好王爷跟王妃的门。
一般时候,即墨莲并不会强制的命令如风跟朝南,这也是为何他们有时敢于拒绝即墨莲的原因。
既然这是他们的意愿,即墨莲也不便多讲,她跟赫连宵回了房间。
因为午后睡了挺长时间,即墨莲此时倒是不困,她眼光在周围寻找,有些疑惑:“宵,我的书呢?”
“送回王府了。”赫连宵轻声解释。
反正已经看过好几遍,即墨莲也不再纠结,她坐赫连宵身边,豆大的油灯晃动着,打在两人的面上,有一瞬间的朦胧。
不知谁起的头,两人的脸渐渐靠近,四唇相触,气氛逐渐暧昧。
激情一发不可收拾前,即墨莲按住赫连宵乱动的手,喘着气阻止道:“宵,外面有人,还有师傅。”
水光氤氲的眸子同样被欲,望占据,赫连宵堵住自家娘子的红唇,他不愿听到拒绝的话,手下更快了,三两下,即墨莲已经只剩下中衣,担忧娘子回冷着,赫连宵抱住娘子,快速来到床边,将娘子小心放在床上,而后整个人覆了上来,还嫌不够,又用棉被将两人裹住,模糊间,赫连宵说道:“如此就好了。”
没多久,只见被覆盖住的踏上一阵红浪起伏,以及偶尔床板不和谐的声音,景致难以言喻。
运动后,即墨莲倒是很快睡着。
而赫连宵却一直没什么睡意,他揽住娘子,刚准备躺下,门外一阵轻响。
“何事?”赫连宵声音夹杂着冰雪寒冷。
门外的人顿了顿,后低声说道:“王爷,赤炎貂送信回来,了然大师跟朝北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