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比保健品配方更震撼的“炸弹”,把校领导和从事这方面研究的教授焦头烂额。 然而对整个活动而言,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们正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台上台下的互动交流却极为热烈。
“章先生,我是z大物理系研究生陈思家,您与郭教授、沈教授合作发表以及独立发表的五篇论文我都看过,受益匪浅。正如您所知道的,国内在gmr效应(巨磁阻效应)方面的研究相对滞后,甚至迄今为止仍没有开设自旋电子学方面的课程。”
麻烦是领导的,而且与本系无关。
一个搞凝聚态物理的研究生抢到话筒,迫不及待地说:“章先生,我知道gmr效应是指当铁磁性材料和非磁性金属层交替组合成的材料,在足够强的磁场中时电阻突然巨幅下降的现象。我想问下,gmr效应到底跟铁磁材料磁滞回路之间有什么关系?磁滞回路偏移了对称中心就会导致巨磁电阻效应吗?”
专业问题章程非常乐于回答,走到台边笑道:“确切地说巨磁电阻效应和材料的磁滞回线之间没有直接联系,但不能说没有关系。因为磁滞回线可以反映出交换偏置场,而交换偏置场是gmr阻效应中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第二个问题我有点不太清楚,我想你说的‘磁滞回路偏移了’,应该是指交换偏置系统中磁滞回线的偏移吧,这个只是为了让自旋阀中出现平行和反行的状态,便于观察而已,和gmr效应没有直接的关系。
至于机理,这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可以把联系方式留给我的助理。等回到实验室后再给你寄一本郭教授、沈教授和港大几位物理教授共同编撰的教材,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他和另外两位中国科学家在香港发现了巨磁阻效应,第二年在德国,他预言了传导电流垂直通过磁性多层膜时cpp-gmr磁电阻效应的存在。并于同年被实验证实。成为国际公认的开发cpp-gmr高密度磁读出头和自旋相关器件的物理依据。
在圣彼得堡大学交流时,他又发现了颗粒膜巨磁电阻。在《自然》杂志上独立发表的四篇论文“影响因子”高得令人惊叹。据说引用次数已高达一万多。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搞物理研究,尤其凝聚态物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能得到偶像亲自寄书的承诺,陈思家欣喜若狂。急忙深深鞠了一躬,手忙脚乱的把话题交给另一个同学,旋即挤到一边去找他的助理。
“章先生,据我所知,您除了nb实验室研究员之外,还有一个香港第十大富豪的身份。学术上有成就,商业上也非常成功。您能否给我们分享一下成功秘诀?”
这无疑是同学们最为好奇的问题,提问的话音刚落,礼堂里就响一阵热烈的掌声。
“谢谢,谢谢。”
章程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位同学,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必须纠正一个观点。商业上非常成功这个观点不太恰当,因为nb电气是一家制造型企业,从事的是制造业而并非商业,如果我在nb电气有职务的话,我更希望别人称呼我企业家,而不是一个商人。
至于成功,我想每个人对成功都有一个标准或定义,可以说成功是相对的,不过我非常乐意与诸位分享我、nb电气以及nb实验室的成长历程……”
章程娓娓而谈,从15岁辍学卖烟,到特区和姐夫汇合共同创建nb电气,再到遇到郭俊儒、沈心如、黄丽安、孙晓光、林荟娴、魏华铭、谢静雯和姜梅梅等志同道合的同事,给众人讲了一个“坚持梦想,改变未来”的故事。
“……合作精神非常重要,没有如果合作精神,就不会有nb电气和nb实验室的今天。然而我发现国内科研人员中的合作精确却比较薄弱,存在不少文人相轻、难以合作的现象,这与科学研究越来越成为集体创造的趋势很不相称。”
励志故事很吸引人,但章程更希望能通过这次演讲和交流改变点什么,他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循循善诱地说:“丁先生1976年获得诺贝尔奖前,实验中参与找美夸克证据的研究人员还不是很多,可现在找顶夸克存在的证据,要有两个以上的实验组,总共800多人共同工作,一起做这篇大‘论文’。
nb实验室也一样,比如我们技术应用学部医疗影像诊断技术研发项目,共有24个子项目团队,近400人共同工作。如果算上委托给系统工程实验室和实验中心的课题,那项目总人数可能上千。
总之,未来的世界正在变成一个‘研究村’。而我国科技界中论资排辈、只愿做‘鸡头’不愿做‘风尾’的现象显然与之极不适应。这里有体制和机制的问题,同时也有科学传统、科学道德等方面的原因。”
都说打人不打脸,他却没有任何顾忌,一点面子都不给。
而他那发人深省的话音,以及一脸诚恳,丝毫不作伪的表情,又让绝大数师生们恨不起来。因为在讲“什么是科学”时,他曾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在疯人院,你只能说医生是疯子!
换言之,如果z大真已堕落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他绝不会说这么多。
一个五十多岁的教授属于少数派,他对侃侃而谈的章程显然不太服气,抢过话筒说道:“章先生,我承认贵实验室在学术上取得了很多成就,但并不意味着你们有权对国内院校指手画脚,往大处说,这是我们中国的内政;往小处说,你这是对我们z大不尊重!”
终于有人表示反对了,章程并没有感到意外,走到讲台边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位老师或许不太清楚。nb实验室虽然是一家在香港注册、在香港运营的公益性研究机构,但我们的实验中心却设在国内,并于中科协、中科院、qh大学、bj大学等三十多所国内科研机构和院校有着广泛的合作。
同时,我们实验室学术委员会主席、前香港中文大学校长、赫赫有名的‘光纤通讯之父’高坤先生。还是一位爱港爱国的港事顾问。更何况香港再有四年就回归。说到底都是中国人,我认为我们有义务、有责任为国内科学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
看着那位教授欲言又止的样子。章程接着说道:“对于z大,我是尊重的,尊重z大的历史,尤其z大的老校长竺可桢先生。正因为尊重。我才会来到这里跟各位老师和同学交流,甚至准备代表nb实验室化学中心与z大医学院展开食品安全方面的合作,为此还特别准备了一笔资金。
至于之前所说的那些,也完全是为z大考虑。要知道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一旦将来人们发现骗人的保健品和害人的‘瘦肉精’,最早是由z大传播出去。并且成为业界共识,那诸位将很可能被斥之为‘学术败类’,连九泉之下的竺可桢先生都可能因此而蒙羞。”
纸包不住火,国外那么多报纸已经报道了“盐酸克伦特罗”的危害。国内老百姓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况且人命关天,真要是因此死了人、出了事,z大同样难辞其咎。
一位较为开明的教授重重点了下头,接过话题道:“章先生,我们的工作的确存在问题,我谨代表我们医学院向您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您贵姓?”
“刘成军,医学院副院长。”
“刘院长,认识您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