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的造成,都不是一朝一暮可以做到的。
甚至可以说,自从李元吉来到了这个时代,他与这个时代的隔阂就已经出现了。
两个不同时代的文化思想的碰撞,必然会有一方以失败而落幕。
不同的是,原本处于劣势一方的李元吉,却拥有着皇帝的身份。
这个身份解决了很多很多的问题,也为李元吉挡掉了很多很多的麻烦,可以让他的想法,一步步的去实现。
科学院的建设,军队的改革,商业化的推行,这些可以说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而在此之前,李元吉的态度也更类似于温水煮青蛙那样,不慌不急的,慢慢的去做,直到带来了好处,让他们不再去抗拒,不在去怀疑。
亦或者可以说,这些东西能给这些大臣们带来的,只是生活和感觉上的冲击,从某个程度来说,对于他们是有利的。
可是李元吉一口气招收了十九个学生,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今年可以是十九个,明年就可以是五十个,早晚有一天,这朝廷终究会成为天子门生的地盘。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动作是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好的改变,那么现在,李元吉的这种做法,就是在冲击他们的地位,冲击他们后代的权益。
所以朝中反对的声音才会那么多,所以魏徵才会忍不住的找上门来进行劝谏。
可是在此之前,却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去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大好的局面下,李元吉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元吉还很年轻,他的思维还很规整,距离晚年糊涂的日子还长着呢,很难想象一个皇帝会在年轻的时候做出这么糊涂的决定来,而且这个皇帝在此之前还是那么的精明。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他们却愣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感受着李元吉巨大的失望之意,魏徵离开了宫殿,那些内阁成员也再一次的聚集在了内阁。
只是这一次的气氛,却不如以往那样的畅快,或是为了一件事情而挣的面红耳赤。
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整个内阁大殿之内,所有人都紧紧的皱着眉头。
“这么说来,陛下这次的决定,是咱们会错意了?”房玄龄有些不解,但魏徵带来的消息,也的确朝着这方面在证明着。
“马相,这事你怎么看?”皇甫无逸将目光看向了马周。
内阁之间,还是以相来相互称呼,虽然名字变了,人也多了,但其实职责还是差不多,加上大家也都习惯了,所以也就这么延续下来了。
马周是李元吉一手培养出来的,从长安到镇北,再从镇北到长安,年纪轻轻的便走上了如此高位,让人惊艳之余,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暗叹自己咋就没这个命呢?
马周自上任以来,政绩并不算突出,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对于内阁其他成员来说,这样的政绩也并非不可接受的。
毕竟只是一个新成立的衙门,虽然级别高,可却没人有这方面的经验,加上又是皇帝的身边人,大家各自隶属于不同的衙门,所以也就没人敢去招惹他。
皇甫无逸的话,将众人的视线也都带到了马周的身上。
如果说对皇帝的了解程度,这里当属马周最为了解。
“不知道!”马周摇了摇头,接触的多的确了解的多,这是常识,可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常识去猜测的。
而皇帝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个,皇帝的心思,哪有那么容易的猜测?
当然,这话也有些不太合适,因为大多数时候,大臣们还是要去猜测皇帝的心思的,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可以让大家都有面子。
但是很显然,这事马周并没有猜出来。
“陛下行事历来不讲规矩,可看的多了再回头去看,就会觉得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虽跟在陛下身边多年时间,可这件事情我也看不透。”马周继续解释着,这是他唯一能够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