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一仰头,同样喝得干干净净。
再之后,宁尘说了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真正的豪杰,哪怕已经站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应该时不时的低头看看。”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权势以及能力固然重要,但除此之外,也该弄明白一些其他的东西。”
“你如果继续放任手下无恶不作,残害一方,终有一天会弄得自身地盘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最后丢的是你皇甫飞月的脸面。”
宁尘轻轻扣下酒杯,自言自语般,道出最后一句话,“失民心者,难得天下!”
“河图哥……”皇甫飞月瞳孔闪过一丝光束,欲言又止。
宁尘摆手,“我明天就离开这里,天色很晚了,你回去吧。”
“还有,他们也一起带走。”
宁尘指向赵嫣然等人。
“那告辞了。”皇甫飞月倒也干脆,迅速起身后,抱拳告别。
宁尘注视着皇甫飞月渐行渐远,沉默不语。
“他会明白的。”李般若安慰。
宁尘嗯了声,说了句题外话,“明天我们赶回凤天城,等过完年再北上开战,顺便抽空……见见她?”
“听说她对你很好,希望我和她,初次见面愉快。”李般若骐骥道。
宁尘揉揉脑袋,心想,但愿如此吧。
何况,当初在凤天,对他宁尘颇为照顾的,除了陈烟雨,还有赵婉清,厉倾城。
“正宫见侧妃了。”宁尘自嘲一笑,神色尴尬。
李般若悄无声息的掐向宁尘,似笑非笑。
皇甫飞月走出渔村后,一直低头不语。
纳兰清秋默默紧随。
赵嫣然等人再靠后。
中途相安无事,直至靠近海岸边的时候,赵嫣然追上皇甫飞月,神色巴结道,“这次没有皇甫世子出面,临仙岛怕是在劫难逃了。”
“世子,你放心,等宁河图走后,这座渔村我会亲自铲平,也好让那些卑微的蝼蚁明白,口无遮拦的下场。”
赵嫣然粉拳紧握,睚眦必报道。
皇甫飞月没吱声,轻轻挽起纳兰清秋的手心,呢喃道,“小时候,河图哥就教过我,要与人为善,毕竟人人生来平等,没人欠你什么。”
“稍微长大后,河图哥又教会我更多的道理。”
“现在,哪怕我跟他差不多已经反目成仇了,河图哥依然希望我能好好的,希望我能明白一些道理。”
纳兰清秋拍拍皇甫飞月的肩膀,安慰道,“你听得懂就好。”
“我怎么可能不懂?”
皇甫飞月自嘲一笑,叹气道,“本来临仙岛的事情,河图哥完全可以自己处理,顺带趁着这件事在百姓心目中树立起良好口碑,积攒个人声望。”
“但……”
纳兰清秋长出一口气,情绪激动道,“但河图哥希望你来做,希望这份声望,能让你皇甫飞月挣到,这样以后,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一提及你,就会竖起大拇指。”
“是啊。”
皇甫飞月缓慢得抬起头,同时大拇指撬开腰侧的刀柄。
刹那之间,寒芒出鞘,赵嫣然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的看到一抹光辉割裂自己的喉骨。
“你,你……”赵嫣然瞳孔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皇甫飞月收刀归鞘,语气淡漠,“传我命令,连夜登岛,凡是临仙岛的成员,一个不留斩下头颅。”
“再之后,头颅悬于襄樊城头,曝晒七日,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