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河水军滥用瘟水残害苍生已是确凿无疑,臣等恳请陛下即刻拟旨捉拿天蓬!”
“陛下,天蓬目无法度已是不争的事实,万万不可放纵啊!”
“臣等恳请陛下为万万生灵做主!”
“天河水军已成三界一害,臣等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臣愿领兵征讨天河水军,恳请陛下恩准!”
灵霄宝殿上,众口一词。
证据确凿,再没人为天蓬说话了,便是原本属于玉帝一系的仙家也纷纷倒戈。
在这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人敢与天蓬站到一起。
太白金星站在群仙之中高高扬起头,面无表情。
此时此刻,谁还能力挽狂澜呢?
龙椅上,玉帝静静地坐着,面色铁青,不发一言。
他轻轻摆了摆手,一旁的卿家宣布休廷。
跨入内室,还未等卷帘将房门关上,玉帝已经一把将桌子上放置的紫金香炉打翻。
“你立即下凡,当面给朕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使用瘟水之前就没有注意到流经霜雨山的河流吗?”玉帝指着卷帘叱喝道。
多少年了,坐镇凌霄宝殿以来,他从未如此愤怒过。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欺骗了,被他一直以来最信任,最器重的天蓬元帅欺骗。
“陛下息怒。”卷帘忙拱手道:“此事恐怕另有内情。”
扶着桌子,玉帝急促的喘息稍稍平复了些许,许久,冷眼瞥向卷帘问道:“什么内情?”
卷帘道:“元帅并非如此鲁莽之人,数百年前,天河水军也曾奉旨使用瘟水,不应该会犯这样的错误。况且,此次虽无事先通报,但元帅也是一再保证会严格控制……不应该会有如此幼稚的错误。”
“瘟毒本来就难以控制,难保他不是操作失误了。”玉帝冷哼一声望向窗外,稍稍犹豫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用玉简把灾情通报给他,让他即刻给朕一个交代。”
“诺!”
此时,门外已传来卿家的声音:“陛下,时候不早了,众仙家请陛下归座。”
玉帝略略沉默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道:“摆驾。”
……
高坐龙椅上,玉帝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南瞻部洲瘟毒之疫事出突然,虽说先前天河水军曾报备在南瞻部洲少量使用瘟毒,但那是对妖孽使用。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若有关联,瘟毒之疫是否天河水军所为?内里又有何种因由?如此种种,皆未知也。朕以为,如今事态未明,妄下定论,未免操之过急了。”
“既然如此,臣恳请陛下即刻拟旨召回天蓬,同时责令各部搜集证据,当面对质!”太白金星拱手道。
“对对!就让天蓬立即返回天庭对质!”众仙家纷纷附和。
玉帝捋了捋长须略略思索了一番,淡淡道:“这,凡间万千生灵受害,身为三界执掌,天庭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是,依朕看,此时天河水军尚领有圣旨奉命剿妖,临阵换将实属不妥。不如等战后再行处理。各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说罢,玉帝两手一摊,俯视着台下的众仙家。
“陛下言之有理,此事来龙去脉尚未清楚,天河水军又领有圣旨,若是贸然决断,恐怕有损天威,助长了凡间妖孽的气焰啊。”有支持玉帝的仙家开口了。
“陛下所言极是,临阵换将,实乃兵家大忌。便是天河水军真有错,也当等到战后再行处置呀。”
“何时是战后?南天门已打了数年未拿下花果山,若是天河水军把仗拖个数十年,此事岂不是要等数十年后再议?”
“若如此说,可给天河水军一个期限,勒令其在期限之前结束战争。”
“若是能给一个期限亦无不可。只是这期限该如何定呢?”
仙家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起来。
正议论间,卷帘从侧边躬身上殿,伏在玉帝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玉帝那双鹤目微微睁大了。
妖怪也有瘟毒?
此事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在凌霄宝殿上恐怕难以服众吧。
不过,不管瘟毒之疫究竟与天河水军有多大关联,若是能拖到战后,凭着天河水军的战功,想必也能开脱些罪责吧。
只要不是天河水军故意投的毒便好,若是那般,谁也保不住天蓬。
太白金星冷眼扫了一圈,发现大部分的仙家似乎都已经赞同了玉帝的意见,微微躬身拱手正打算说什么。
忽然间,殿外一天兵快步走入,跪禀道:“启禀陛下,十殿阎罗联名上奏,天河水军先头部队已于东胜神州花果山大败,死者九万一千八百有余,当中有仙籍者三十一位。魂魄皆由花果山猴妖收去无法送入轮回!由于数目巨大,冥府恳请玉帝派兵迎回魂魄!”
顿时,众仙哗然,唯独太白金星似乎早就知道一般不动声色,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