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她更恨,香雪那贱人竟然就这么被夏衍带回了府!若不是容嫣这个蠢货安排了香雪去,夏衍身边如何会多出一个人!
她有哪一点比不上香雪,却要日日夜夜对着面前这个蠢货!
容晴轻轻地笑了起来,她单手捂住嘴,正是昔年迷住夏望之的那抹风姿,“娘娘,还是谨言慎行为妙,今时不同往日……”
即便容嫣愚蠢,此时却也从中嗅到了不详的意味。
她迟疑了片刻,“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来娘娘还不知道,眼下皇后娘娘已经调出了当时替太后娘娘贺寿时的账本,正一笔笔账目详查呢。”
容嫣却皱起了眉头,颇有些无知者无畏的意味,她仰起头道,“随她查去,本宫可什么都没做!”
容晴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娘娘可知道,现下离太后娘娘寿宴还没过几日,可那经坛上的金漆已经随着雪一起化了……”
“这怎么可能!”容嫣这一惊非同小可,“本宫明明是看着他们用的最好的金箔塑的金身,这必定是皇后在捣鬼!”
太后寿宴她可是尽心尽力,若不是因为后来香雪那贱婢出了事,太后怎会突然怪罪于她?
当时还是太后亲自指定她执掌凤印……容嫣心中还有一丝近乎盲目的信心,她在太后寿宴上可谓是尽心尽力,太后一定不会辜负她的。
等到这件事过去之后,她一定还能得到太后的欢心!
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不说简直愚昧的可笑。
“一处是这样,可处处都是这样那又该如何解释?”容晴虽然一直知道容嫣自以为是,可却没想到到了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她依然还能够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门绝技。
不料容嫣竟然嗤了一声,“你别以为能哄本宫,千栩宫里就有经坛,本宫这就带你去瞧!”
这几日恰恰天气回暖,雪也有些化了。
容嫣眼下既然失了宠,千栩宫里的下人自然也便有所懈怠,通往经坛的小路上居然隐隐有些泥泞。
容嫣向来最好脸面,心中暗恼一定要打死这扫雪的下人,可她眼下急着给容晴证明,咬了咬下唇也便暂且揭过,事后再来发落不迟。
她明明记得当时经坛修得尤其精心,怎会如容晴所言一般?她一定要证明给容晴看!
绕过一处假山,其后便是经坛。
“你看,本宫说了……”容嫣的话还没说完,后半句登时卡在了喉咙里。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金色几乎褪完了的经坛,雪水融化而下,那金色的水仿佛最明目张胆的嘲讽。
容嫣只觉得眼前一黑,“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本宫明明亲眼看着他们融的金箔!”
“你真的分得清金箔和染料么娘娘?”容晴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嫔妾此来便是为了提醒娘娘,眼下这宫里各处的经坛……可全部都是这般模样。”
“太后娘娘已然知晓了此事,当时就在元宁宫里砸了东西……您还是好自为之。”
容嫣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本宫监工了全部修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为何嫔妾听闻的却是娘娘当时忙于羊车等花巧之物,可全然没有上心太后娘娘的寿宴,连梨园雪这等不正经的戏班子都弄进宫来打发太后娘娘?”容晴唇角的笑意充满着嘲讽,“现下再来说,难道不觉得已经晚了?”
容嫣死死盯着她,“容晴,你少在这幸灾乐祸,别忘了你也姓容!”
“是么?”容晴古怪地笑了笑,“容嫔娘娘,您真的以为容家还是您当年以为的容家?”
“对了,太后娘娘已经亲自命皇后娘娘查办寿宴中的贪墨之事,据说是动了真怒,请您好自为之。”
“噢对了,”容晴冲她露出一个更加温柔诚恳的笑容,“您现在可是只能自称嫔妾,再也当不得本宫了呢。”
“你!”
容晴的衣角在她面前轻柔的飘起,在容嫣眼中却是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