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毫不意外,她只是笑了笑,“凤翎,你身为西厂的人,眼下又是皇上宠臣的正室,可肚子里怀着的却又是安乐王的孩子,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饶你一命?”
“更何况,安乐王似乎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吧。”萧锦似笑非笑地补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这样费尽心思留下这孩子的命在,安乐王可不一定愿意要这个孩子。”
“还是那样一夜荒唐的结果。”
萧锦所指之事乃是在钱孟起进京之初,彼时他还在四处结交达官贵人,压根没有现在的风光。
安乐王自然是被邀请的对象,被他一再上门缠得烦不胜烦,总算答应了前往他府中宴饮。钱孟起大喜过望之下自然是着意招待,美酒美食,更有歌舞美人,唯恐不能让这位天子亲弟开心。
偏偏那天夏衍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心情似乎不算太好,多饮了几杯酒之后便醉了,虽说安乐王不可能留在钱府过夜,可此时眼瞅着时候还早,钱孟起自然便安排人扶着夏衍去休息醒酒。
应当说是以有心算无意,女人当真对什么执念起来着实是异常可怕的,看起来知书识礼的凤翎,竟然就这么爬上了安乐王的床。
她其实想着的也不过是既然最后只能跟了钱孟起,若是能成功能生下夏衍的孩子最好,若是不成,也算是给未来几乎没有希望的人生那么一丝半点的希望。
也亏得西厂向来出人才,凤翎所学也颇为驳杂,竟然还当真让她在安乐王醉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成功与之春风一度,没想到竟然还当真怀上了。
而在这全部的过程中,另一个苦主夏衍都全然不知,只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做了一场春梦。
可偏偏就是这一场春梦,让凤翎听到了一个几乎是惊天的秘密。
“娘娘,”凤翎死死握紧了拳,几乎是无礼的抬眼看向萧锦,“安乐王不知道这孩子尚且两说,可他在和臣妾春风一度时口中唤着的可是您的名字。”
“此事,您可知晓?”
任何女人在触及到自己孩子的时候都会爆发出惊人的母性,凤翎也不例外,她眼下已经豁出来了。
她心中一直死死藏着这个秘密,不想却在今日当真成了一个保命的法宝!
萧锦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凤翎,你身为诰命,不守妇道在先,污蔑皇后在后,是当真不想活了不成?”
凤翎摇了摇头,“人都想活,臣妾自然也是想活的。”
“也不怕教娘娘知晓,王爷在腰侧纹了娘娘的闺名……”萧锦闻言几乎眼前一黑,她可没想到夏衍竟然能干出这等荒唐事!
“兹事体大,臣妾也没想着能从中脱身,更没有想过以此事来要挟娘娘,臣妾只是将对娘娘可能造成影响的风险提出来,请娘娘加以防范罢了。”
“毕竟此事被臣妾知晓虽数意外,可落在旁人那里,那便不知会是如何了。”
凤翎说的没错,她也的确是个聪明人,此时若是激怒了萧锦必定只有死路一条,却还不如早早效忠,说不得还能以萧锦线人的身份暂且保住一条命。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
她朝萧锦磕了个头,“娘娘手眼通天,臣妾不过是其中无关紧要的小小一环,对娘娘而言,放奴婢这等小鱼小虾一条生路不过举手之劳,可对奴婢而言,却是能救奴婢和肚子里孩子的唯一生路。”
她不再自称诰命应当自称的“臣妾”,反而是自称“奴婢”,以此来表达对萧锦的忠心。
“奴婢自知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必死无疑,想来娘娘也应当知道,奴婢没有家人,眼下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唯一的牵挂,若是娘娘愿意,奴婢甘愿留在京城,待到孩子出生之后,在不引起将军疑心的基础上,奴婢愿意将孩子的性命交付到娘娘手里……”
她边说边谨慎地看着萧锦,似乎在考虑自己的措辞,“娘娘尽管放心,奴婢不会向任何人泄露这孩子的身份,只会当他是将军的孩子……奴婢愿意全身心效忠娘娘,求娘娘成全!”
似乎是为了怕萧锦不信,凤翎继续慎而又慎的补充道。
“奴婢一旦去不了西北,皇上势必要再在将军身边安排人,”凤翎自己都没发现,她在提到钱孟起时声音中那一抹乍现的温柔。
人何必要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徒增苦恼。
“你且起来吧。”萧锦有些头疼,“你就不要随军同钱孟起一并去了,人的事情,本宫知道了。”
凤翎没想到竟然能逃得一命,甚至还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一时间喜出望外,拼命跪在地上磕头,“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qvq写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对夏衍持什么样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