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迫不及待之心,可想而知。
王刚和张桓之多少年的老交情,张桓之竟然没有去送他这最后一程,自然有人心中有所不快。
毕竟王刚是和你张桓之一起在将军府闹过之后才身亡,不管这究竟是不是鞑靼所为,可你们俩多年的交情做不得假,你利用人家激起了民愤,换得了小将军的松口,眼下人死了,你连送都不肯送一程。
说出去也未免太让人寒心。
张桓之一大清早便来了将军府。
钱孟起早就预料到必然是此人前来,对此也是早有准备,只是钱启武向来仗义,见了张桓之竟然如此行事终于忍不住出言嘲讽。
“我还当先生昨夜守夜辛苦,没想到看起来倒还是挺人模人样的。”
张桓之脸皮向来极厚,闻言却也只做没听懂,“小将军今日不是说能让我见老将军?”
钱启武没想到此人竟然不要脸至此,一时间张口结舌,好半晌才重重一顿脚,扭头走了!
钱孟起对于这个有勇无谋的弟弟向来没什么指望,见他被气走却也不意外。
“先生,这边请。”
若是钱启武先前的跳脚还让张桓之有些笃定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可眼下钱孟起这副随时可以让他见人的模样却又让他心中犯起了嘀咕。
难不成,老将军当真没死?
但是如果不死的话,为什么这几年来又完全没有任何音信,反倒是连将军府都往外头传出来消息,说是一直在不停的买防腐的香料?
甚至连香料都是钱熙雨传出来的消息……不过眼下四处都是消息,根本分不清谁真谁假。
见到张桓之那副又惊又疑的神情,钱孟起却只是冷笑一声,当先在前面带路,“先生这边请。”
张桓之毕竟是成了精的狐狸,见状哪还有不怀疑说不定这压根就是一场鸿门宴的道理?
可此时万万不能露怯,若是露了怯,说不定对方本来只是想诈上一诈,转眼可就变成杀上一杀了。
“小将军,”张桓之看似无意的随口提了句,“不如一会看完老将军去我家那聚一聚?”
见钱孟起的脚步稍微一顿,张桓之登时笑得更为舒心了,“都是些老兄弟,在家里等着给小将军道歉,毕竟昨儿个砸了大门,都是群糙老爷们,拉不下脸皮过来,就只好让我厚着老脸来请小将军了。”
钱孟起皮笑肉不笑道,“先生言重了。”
口上虽然这么说,钱孟起心中却在暗骂张桓之没脸没皮,简直是一丁点的险都不肯冒,这哪里是在邀请他聚一聚,分明是在警告他有人在等着他回去的消息!
甚至还以防万一,提前表示了道歉,还是借着别人的名义,若是见到了老将军自然好说,若是见不到的话……那等着的那群人可就说不定会做些什么了。
不过这也难怪,当时他既然能联系那么多人来将军府砸门,此时能怂恿一群人在他家等消息也不是难事。
不过本来钱老将军就没死,量他也闹不起什么幺蛾子。
越靠近那个偏远,张桓之的面色就越不好……他本能的觉得这次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当看到在床上躺着的钱老将军的时候,张桓之自欺欺人的第一反应是钱熙雨所言的钱老将军已死,不过是拿着香料在保存遗体的消息是真的!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往门外退,可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此时天气已经热了,就算是用香料保存也应该是在冰窖中才是,如何会放在外头?
更别说老将军气色红润,哪里有半点用香料防腐应有的黑黄干瘪?
张桓之靠近老将军细细看了许久,却见他一直在沉睡,对于他的呼唤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不对……如果只是昏迷不醒,那么钱孟起不会说大夫不允许人探视,更别说还把他移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这内里必定有玄机……
不过张桓之不会蠢到在这种地方直接提出来,他只是满脸惊喜地扑上去唤着老将军,随即由唤不应老将军转而变作了浓浓的失落。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失神落在钱孟起眼中就成了失魂落魄,自以为老将军还活着的消息必然给了他一定冲击。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钱孟起满意地看着张桓之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再次邀请他去家中都不过是随便敷衍了几句,心中的快意自不必说。
待到查出张永安的把柄,必定治这个老东西一个死罪!
张桓之还没往外走几步,钱孟起忽然出声阻止了他,“先生请留步。”
从见到钱老将军开始,张桓之就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这是陷入了钱孟起布的局中,此时尚处在受到钱老将军竟然还活着的冲击之下。
可他终究姜还是老的辣,在缓过神来之后,对着钱孟起露出了一个微笑,“小将军有何吩咐?”
“明日准备先行对鞑靼出战,不知先生以为,派谁出阵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