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的摇头,并不想跟任何人求救,更不想得到别人的施舍。
他伸出一只手,抚摸我的额头,我惊慌的躲开,很不习惯和陌生人接触。
他并不气馁,再次伸手,只是这次,他似乎想扯掉我的面纱,我激动的吼了声:“滚开……”下一秒,失去知觉的昏厥过去……
当我醒来时,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四周都是陌生的,我惊慌的坐起,第一反应就是我的面纱还在不在,虽然我已经很落魄,可却还是想维护可怜的自尊。
摸到面纱还在,我松了口气,起身下床,缓缓的出了卧室,来到一间客厅中央,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带到了这里,当我用不安的眼神搜寻这个房子的主人时,肩膀突然被人从背后轻拍了一下。
我敏感的尖叫一声,转过身,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他温和的看着我,安抚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是谁……”我诺诺的问,依稀记得,在我昏迷前,蹲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他。
“我姓高,我叫高子安,你昨晚昏倒了,我只好把你带到家里来。”
“你是不是掀过我的面纱了?”
我渐渐平静,没有人会对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不好奇,在我昏迷前,他就想扯开我的面纱,我昏迷后,正好给了他机会。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他浅笑着问我。
摇摇头:“不信。”
“那我就笃定的告诉你,没有。”
“为什么?你不好奇吗?”
他起身,替我倒了一杯白开水,儒雅的说:“好奇是好奇,但我看你的反应,似乎不太想让别人窥视你的秘密,所以,我应该尊重你的隐私。”
他的这番话让我很震惊,这是我飘荡多年,唯一听到的,要尊重我隐私的话。
“谢谢。”不管是真是假,我都由衷的感谢。
“其实相比你戴着面纱,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在冰雪寒天里蹲在马路边?你没有家人吗?”
“恩。”
我很怕他会追问下去,除了我的相貌,就是我的家庭,这两样是我最想回避的。
“如果你暂时没地方住,可以住在我这里。”
我再次诧异的睨向对面的男人,他竟然没有追问我的家人去了哪里,这实在很令我匪夷所思。
“其实,我的相貌……”
我想跟他说,我毁容了,住在这里会吓到他,可我话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你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
这一次,诧异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这个男人,他太深沉了,深沉的让我看不透他,如果他不是知道我想说什么,又怎么会打断我的话,夸赞我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生气的起身:“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
“等一下。”他不疾不徐的抬起头,直视着我说:“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其实代表我已经看过你的容貌了吗?你错了,一个女人戴着面纱,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猜的出,她一定是毁了容,没有谁会因为自己长的美,而不愿意让别人看到。”
我征征的回望他,一时间很无措,因为,他说的不无道理。
“你就安心的住在我这里,这几天天气都不好,你若再蹲到马路边,就是死路一条,上天赐予我们生命,是为了精彩的活着,而不是黯然的死去。”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妥协了,也许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我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
转眼一个月过去,我对陌生的环境已经渐渐熟悉,只是对高子安,仍旧陌生。
他每天早出晚归,生活作息很规律,从不问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更不涉足我的隐私。
终于有一天,我按捺不住好奇,欲言又止的问他:“高先生,我知道也许我不该问,可我实在很好奇,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住?”
问出这句话时,我终于有些理解那些想窥视我的人,因为,好奇是一种天Xing,无关乎好意或恶意。
他闻言沉默了片刻,我敏锐的从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落寞,赶紧解释:“如果你不想说没关系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跟我来。”
他转身进了书房,我尾随着跟了进去,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我仔细一看,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妻子。
“这是我太太,我们很相爱,但是……”
他有些难过,闭上眼,复又睁开:“她死了。”
“死了?为什么?”我有些诧异。
“五年前,患了骨癌,尽管她求生的欲望很强烈,却最终没能战胜死神。”
无意揭别人的伤疤,看到高子安伤心的模样,再联想到父亲对母亲的态度,不禁让我对面前这个男人增添了几分好感。
如果今天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可能很难再相信,真爱是存在的,只是有些人,没有那个福气而已。
而我,可能是最悲惨的人,连与爱情擦肩而过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对不起,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我愧疚的道歉,他摇摇头:“没关系,生死由命,只能怪我们缘份太浅。”
“那你没有子女吗?”
“有一个女儿,在美国留学。”
“她新年没有回来陪你一起过?”
“恩。”
高子安的表情有些黯然,他凄然的笑笑:“是我让她不要回来,这个家,太冷清了……”
怕再继续问下去,只会让他更难过,我赶紧转移话题:“今晚,让我来下厨吧。”
这一个月来,高子安每天五点准时回来,然后下厨房做晚饭,他像照顾孩子一样的照顾我,尽管我说了很多次,我可以自己动手。
“好。”他没有拒绝。
我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他拿出两瓶法国红酒,举了举杯子:“敢喝吗?”
我笑笑:“有什么不敢。”死都不怕,还会怕喝酒。
我们相视而坐,他替我倒了半杯红酒,我脖子一仰,喝了个精光。
他诧异的蹙眉:“酒不是这样喝的,要慢慢品,才能品出滋味。”
“不用,酒对我来说,和生活一样,早已经没了滋味。”
也许我的话太过消极,可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一个把青Chun年华埋葬在仇恨中的女人,生活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杯索然无味的白开水。
他眯起眼,意味深长的打量我,总结出一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没有。”我摇摇头。
“你有,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灵魂。”
他的坚持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索Xing回答:“如果你硬要这么认为,我只能承认,是的,我确实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只不过,是恐怖的故事。”
他笑笑,举起杯:“干。”
我感激他没有追问下去,相识的时间虽不长,可我已经了解了他的为人,他是一个很懂分寸的男人。
我们喝的很开心,那些心中积压的苦闷渐渐散去,高子安很会制造气氛,他说了很多有趣的事,让我忍不住开怀大笑,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多少年来,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感到轻松,快乐。
后来,我和他都喝醉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坐到沙发上,彼此依靠着。
迷迷糊糊中,他浑浑噩噩的说:“上官馨,外面现在很冷,可是和你这样靠在一起,我觉得很温暖!”
上官馨是我告诉他的假名字,上官是我母亲的姓氏,而馨则是我的原名,不是有意欺骗,而是这么多年,我一直用这个名字。
我傻笑着附和:“是啊,很温暖,我也很温暖,从没有过的温暖……”
“那我们就在一起生活吧,反正你也没地方去。”
“可以吗?在一起生活的人,不是要相爱才可以吗?”
“不是绝对的,除了相爱,还有适合,只要适合,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完全是我们俩的醉酒话,他无意,我无心,就这样胡言乱语了大半夜,我们终于沉沉入睡……
天微亮时,我被窗外一道刺眼的光线惊醒,从小到大,我都习惯阴暗,对一切明亮的东西排斥,起身迅速走到窗边,把窗帘拢在一起,屋里唯一的光线被我掩盖了。
高子安还没有醒,我盯着他熟睡的面庞,想到昨晚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十分尴尬。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划过,如果不是看到窗外的柳树发芽了,我都不知道,原来Chun天已经来了。
而我,也已经在高子安这里住了近三个月。
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来,这里不是我的家,他也不是我的什么人,所以,我不能把别人一时的仁慈,当成我永久的饭票。
这样想来,我在某天傍晚,留下一张纸条,静静的走了,也许他收留了我这么久,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当面和他说再见,可是莫名的,我有些不敢面对他。
再次穿梭进陌生的人群,接受别人异样的眼神,我竟有些不习惯,或许是因为,某个人,让我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滋味,我便开始娇气了……
晃悠了一整天,身上没有钱,我挫败的一个人来到了海边,虽已立Chun,夜里还是有些微凉,我又冷又饿,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离开了别人,就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有那么一瞬间,我站在礁石上想跳下去,叶梦馨的人生,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
唯一剩下的,只有绝望。
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闭上眼睛,蓦然间,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唤我,那声音似从天边而来,令我的心不自觉的砰然而动。
“我找了你很久知道吗?”
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我猛的回头,便看到了一张焦急的脸庞,成熟的,魅力的,同样,也遥不可及的……
高子安上前拽住我的手臂,愤怒的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我有给你留纸条。”
“这样就行了吗?三个月的相处,一张纸条就撇清关系了吗?”
我诧异的望着他,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撇不清的关系吗……
“谢谢你当初收留我,但我只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你没有义务要一直照顾我。”
“不相干的人?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要永远一起生活的吗?! ”
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阴霾,我陷入了震惊中,半响才说:“那是我们酒后戏言,当不得真。”
“也许你是酒后戏言,但我是认真的。”
脑子轰一声呈现空白化,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僵持的局面维持了数分钟后,我惊慌的甩开他的手,疾步想要离开,却被他拦住:“跟我回家。”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厉声问。
“我从未如此清醒过。”他回答。
“好,就算你当初说的是认真的,那我拒绝可以吗?我不想因为合适而生活在一起!”
“那如果是因为爱呢?”
我的脚步突然停了,身体有些僵硬,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爱这个字眼,在我的生命中,从来就是一种奢望,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
缓缓转身,我讽刺的笑了,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说:“你跟我说爱?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不知道吧?那我现在让你看看,等你看了之后,你就会觉得自己有多愚蠢,也会多么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
用力一扯,我扯掉了自己的面纱,把几乎丑陋不堪的半边脸呈现到他面前,故意走近:“看清楚了吗?跟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提出一起生活,你难道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高子安的表情,比我想象中的镇定许多,他越是镇定,我越是无措,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凭的是感觉,而不是相貌,即使你给我看到了你的不完美,我能记住的,依然是你最美好的一面。”
无法否认内心升腾而起的温暖,可是这种感觉令我感到可耻,就算高子安不嫌弃我,我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心无旁骛的面对他……
我重新戴上面纱,一语不发的走了,身后再次传来他的呐喊声:“我知道你自卑,可是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上天赐予我们生命,是为了精彩的活着,你为什么就非要选择黯然的死去?!”
一行清泪缓缓落下,心在那一刻,痛的不能呼吸,精彩的活着?我难道不想精彩的活着?无奈的是我的生命,早就已经不精彩了!
“不要再束缚自己,好吗?……”
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一种期待的恳求。
“你以为我想束缚自己吗?你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那是一种活在阳光里的人永远无法体会的阴暗!你让我精彩的活着,我怎么活?连最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我又拿什么来拯救,我破碎的人生……”
高子安的眼圈红了,他突然一把扯掉我的面纱,手一扬,面纱被海风吹进了大海,然后,他按住我的肩膀,笃定的说:“你给我听好,从此刻开始,你的人生,我来拯救……”
一个月后,高子安带我去了美国,他给我联系了最好的整容专家,也许等待我的,将会是另一个叶梦馨,也会是另一个,新的人生。
半年后,我回国了,手术很成功,我再也不需要戴面纱,在飞机上,我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高子安,对于我的欺骗,他并不生气也不诧异,只是淡淡的说一句:“你是谁不重要,重要是我在你面前,我可以是谁。”
一缕暖暖的阳光从白云的缝隙里穿透进机舱,酒在我的脸上,我溢出了一抹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微笑,握住他的手,由衷的说一句:“子安,谢谢你,拯救了我濒临崩溃的人生……”
他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真爱不需要诠释,更不需要华丽的点缀,简单的幸福,就是人生最大的收获。
下了飞机,我和他,即将踏进那座,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踏进的大宅,叶梦馨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才是真的开始……
番外之:真情错爱VS费少篇
回忆是一座城,只要你是住在城里,一些人,一些事,就无法轻易的忘怀。
还有一个月,就是费少城出狱的日子,这些天,我几次欲言又止,想跟北城提起这件事,却因为顾虑他的感受而屡屡开不了口。
我的生日快到了,他问我:“静雅,想要什么礼物?”
我说:“礼物不想要,但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他愣了下:“好啊,尽管提。”
“是不是只要我提了,你就一定会答应?”
他又愣了下:“恩。”
“七月六号费少城出狱,我们一起去接他吧?”
某人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我可能没时间。”
“老公,去嘛,我知道你对费少城心有芥蒂,可是你也知道,他之所以坐牢,也是因为我,你就看在他为我牺牲的份上,答应吧?”
“你和腾宇一起去就好了。”
他还是不答应,我顿时不乐意了:“叶北城,你是不是男人啊,心眼比芝麻粒还小,你不去是吧?行,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我去了我就不回来了!”
他没好气的哼一声:“又来了。”
……
我就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没时间,可真到了这一天,我刚一出宅门,他的车就停到了我面前:“上来吧。”
“你知道我要去哪吗?”我故意问。
“知道。”
“我是去接费少城哦?”
他推开车门,伸手把我拽进去:“那来这么多废话。”
车子开到郊区的监狱大门外,我下了车,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前方,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却没见到费少城被释放出来。
“北城,不是说九点的吗?现在都九点半了。”我无助的走到车旁,弯腰对里面的男人嘟嚷。
他瞪我一眼,推开车门走下去,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片刻后,从监狱里奔出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他气喘吁吁的上前说:“叶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想打听一下,今天释放的犯人费少城怎么还没有出来?”
“哦,他呀,他已经放出去了呀。”
我大吃一惊:“什么?已经放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八点半左右。”
“不是说九点的嘛!”
“原先是九点,后来又改了……”
叶北城点头:“恩,知道了。”
他上了车,提醒我:“还不走?”
我郁闷的坐到副驾上,一双秀眉紧紧的蹙着,原本想来接他,是因为想弥补一下我对他的愧疚,却没想到上天连这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
叶北城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他把车子调个头,开到了费少城的住处。
“去吧。”他示意我下车。
“来都来了,一起进去吧?”我提议。
他摇摇头:“不必了。 ”
我颓废的下了车,知道这两人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也不好勉强他,走到大门口,我按响门铃,一个老佣人过来开门:“你找谁?”
“你好,请问费少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他今天不见客。”老佣人抱歉的点头。
“为什么?”
“少爷说他刚回来,想一个人先静静,过两天他会联系你们。”
叶北城已经从车上下来,他揽住我的肩膀:“回去吧 。”
已经很明显,费少城知道我会来找他,而他,似乎在逃避过去……
在忐忑与不安中等待了两天,第三天中午,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他约我出来见一面,当然,也不是约我一个人,还有叶北城,另外,还有欧阳枫。
地点,在魅影。
我答应了,然后我就走进叶北城的办公室,开门见山说:“费少城约我们晚上见面。”
他刚要开口,我强调一句:“如果你敢拒绝的话 ,我保证,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有些懊恼的抬眸:“怎么?威胁我?”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什么,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他为了我牺牲四年是事实,做为我的爱人,你有必要跟他说声谢谢。”
叶北城站了起来,他走到我面前,叹口气:“他是不是还约了欧阳枫?”
“恩。”
“就算我去,欧阳会去吗?”
“他会的!”
“何以见得?”
“只要有尹沫在,欧阳就不是问题。”
事实上,我的话是正确的,当我把原委跟尹沫说了一遍后,她很爽快的答应:“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今天晚上,我一定会把他乖乖的带过去!”
晚上九点整,我和叶北城来到了魅影,费少城包了一号厢,已经有很多年,我们不曾踏足过这里。
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熟悉身影,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楚感,时间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也不再任Xing,不再轻易的说爱,也不再为爱受伤害……
“费少城。”我轻唤一声,他回过头,冲我笑笑,四年没有夺去他英俊的相貌,却为他眉宇间增添了不少风霜。
“北哥。”他伸出手,叶北城稍有迟疑,在我的期待注视下,终没让我失望。
我们刚一坐下,尹沫和欧阳枫便也过来了,我注意欧阳枫的表情,和叶北城一样的阴沉。
“谢谢你们能来赴约,第一杯酒我敬大家。”
费少城举起一杯烈Xing白酒,脖子一仰,杯底见空。
见气氛僵硬,我对尹沫使了使眼色,她马上笑着附和:“费少真是豪爽啊,那我们也一起来敬你,敬你终于重见光明!”
我率先举起杯,拱了拱身边的叶北城,他慢悠悠的举起,欧阳枫最后一个举杯,然后,我们各怀心思的喝掉了第一杯酒。
“北哥,这杯我单独敬你,不管过去发生过怎样的不愉快,我都希望可以一笑抿恩仇,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第二个过去,也不会再有第二个费少城,从此以后,我对静雅,不会再有任何异心。”
他说的言诚意恳,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早在四年前,我就知道,他已经放弃了。
叶北城意味深长的凝视他片刻,点头:“好。”
见两人碰杯喝掉了第二杯酒,我欣慰的笑了。
“欧阳,这杯是敬你的,当年,你说我们再也不是兄弟,这句话,我痛心了很多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四年的牢狱也不仅仅是因为静雅,有一部分,是我自己想赎罪,我对不起两位兄弟,对不起我们曾经的友情,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将我的灵魂清洗的很彻底,不管你和北哥还愿不愿拿我当兄弟,我今天都可以对天起誓,有生之年,绝不会再辜负过去的情义。”
费少城的这一番话,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感触,相识已经七八年,就算再深的仇也早已经淡漠了……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只要迷途知返,朋友依旧是朋友,朋友间的友情依旧是人生中的三大财富之一。
“好,为了你能醒悟,为了你刚才的誓言,我们干杯!”
欧阳枫起身,我们所有的人都跟着起来了,七年前的我们,和七年后的我们,果然是不一样了,不会因为一直恨而忘记怎样去原谅,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忘记了曾经的美好,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我们经历了很多很多,于是,生活,教会了我们如何去爱如何去包容……
我们喝的很尽兴,房门突然被推开,接着,一个女人走进来,她就是施何柔。
“你们刚才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她弯腰倒了一杯酒:“可不可以,也原谅我这个曾经给你们带过伤害的人?”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只有我,无比的清醒,起身,平静的望着她,缓缓说:“何柔,在你问我们原不原谅你之前,我想知道,你原谅我吗?”
她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复又抬起,笃定的回答:“原谅。”
“为什么?”
“过去的恩怨就像是解不开的乱麻,在那场酝酿多年的浩劫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所以,我没有不原谅的理由。”
我笑笑:“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们也原谅你。”
偌大的包厢里酒气冲天,没有什么比酒此时更能助兴,我们都没有预料到,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些曾经恨之入骨的人和事,竟然都不再恨了,原谅别人就是原谅自己,给别人一条出路,就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大家静一静,我要宣布一件事。”
费少城醉醺醺的站起身:“三天后,我要去法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二年,也许……一辈子!!”
费少城的家人早年移居法国,我们大家都知道,只是他突然要离开,让所有人都很意外,尤其是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宣布离别的消息,难免让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都开始祝福他,我悄悄的起身,走出了包厢,走到一处僻静的窗前,凝视着窗外浩瀚的星空,万家灯火扑朔迷离,想到这些年发生的事,眼睛不自觉的便模糊了。
“静雅……”
费少城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我诧异的转身,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他站到我旁边,凝视我刚才凝视过的地方,悠悠说一句:“今天开心吗?”
我点头:“开心。”
“希望将来的每一天,你都能像现在这样开心。”
“谢谢,你也是。”
他把视线移向我,不确定的说一句:“能不能,给我一个离别的拥抱?”
我迟疑片刻,他笑笑:“这个要求是不是很过分?没关系,当我没说……”
“不是。”
我伸展双臂,给他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他拍拍我的后背,由衷的说一句:“谢谢!”
离别的拥抱,无关乎爱情,却可以将过去的情丝就此斩断,这一份真情错爱,当我们老的时候,回想起来,除了感叹,或许也会遗憾,那些年,不是爱错了人,只是爱的太晚。
一年后。
“静雅,到我办公室来。”
叶北城打内线电话给我,我挂了电话,疑惑的去了隔壁。
“什么事?”
“给你看看这个。”
他把一张红色的喜帖递给我,我郁闷的嘟嚷:“又要陪你参加喜宴啊?”
近年来,叶氏的生意越做越大,商业间的应酬也越来越多,这个宴啊,那个宴啊,参加的我头昏脑涨。
“你先看看再发牢骚。”他提醒我。
我慵懒的打开,蓦然间,双眼圆瞪:“少城??”
“恩。”他起身走到我面前:“少城要结婚了,新娘是法国人。”
“那他婚礼也在法国举行?”
“是的,所以你要准备一下,后天我们飞过去。”
……
隔天,我们和欧阳夫妇一道搭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间隔一年看到费少城,他正身穿一身笔挺的西装,挽着一位美丽的法国新娘,缓缓的在别人的祝福声中走向红毯的尽头,婚礼是西方的婚礼,简单而不失浪漫,仪式结束后,费少城领着新娘走到我们面前,新娘是个很开朗的女人,她与北城和欧阳用生硬的中文聊得很愉快,我趁机扯了扯费少城的衣袖,悄悄的问他:“你怎么会想起来娶一个法国女人?”
他愣了愣,随即笑道:“因为我蹲过监狱,咱中国的女人没人敢嫁我了,而西方女人不同,她们根本不介意这些。”
“就这个原因?”
“对啊。”
“真的假的啊?”我有些不可置信。
“假的。”
“……”竟然骗我。
费少城看到我错愕的表情笑得前俯后仰,虽然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可我还是象征Xing的陪着他笑了起来,心里,却再度涌起一股酸楚感,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拼命的笑拼命的笑,终于有一天,变成了不敢哭的人。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费少城,祝福你……”
番外之:叶家二少VS腾宇篇
年少时的爱情,就是欢天喜地地认为会与眼前人过一辈子,所以预想以后的种种,一口咬定它会实现。直到很多年后,当我们经历了成长的阵痛,爱情的变故,走过千山万水后,才会幡然醒悟,那么多年的时光只是上天赐予你的一场美梦,为了支撑你此后坚强地走完这冗长的一生。——叶腾宇
在我十岁以前,我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双双身亡,我跟年迈的NaiNai相仿为命,十四岁那一年,NaiNai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于是,我成了孤儿。
十四岁,对于有钱人家的少爷来说,可能还偎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可是对我来说,却已经到了撑起一片天的年龄。
我每天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与孤独同行,与寂寞共枕,所幸的是,我有一帮好朋友,可惜都是狐朋狗友。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如果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就只有受欺负的份,或许是因为我是孤儿,没有人管教,所以很早以前,我就成了我们这一片有名的小混头儿,我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静雅。
静雅是我唯一的异Xing朋友,可能是因为我们俩一起长大,彼此太过熟悉,所以和她在一起,没有和别的女生在一起那种别扭感,陌生感,以及反感。
忘记是从哪一天开始,我对她产生了朦胧的情愫,于是很多时候讲话,都不再那么口无遮拦,我看她的眼神变得炽热,甚至很卑劣的,我竟然在某一天的晚上,梦中第一次遗精……
这是青Chun期的正常表现,生理课上有描述,可我却觉得自己很龌龊,以至于连续一周都躲着静雅,直到有一天,她**来到我家,把我堵在房间里质问:“翟腾宇,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当时窘迫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
“没有你干嘛老是躲着我?”
“没有……”
“还说没有?我拍门你没听到吗?”
“我刚才在大号。”
“真的吗?”她十分质疑的围着我转了两圈,一脸严肃的蹙起眉:“那你脸为什么这么红?”
“有些发烧。”
“啊?发烧??”她赶紧伸手抚摸我的额头,我却敏感的跳开了:“没事,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你该不是脑子烧糊涂了吧?”她眼中一片担忧。
我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过去不管哪一次,我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就会扯着嗓子喊:“俞静雅,哥病了,不知道来关心关心吗?!”
那一晚,尽管我一再申明不需要她的关心,她还是固执的陪了我一夜,她以为我睡了,实际上,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天蒙蒙亮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委屈的声音:“烂冬瓜,我觉得你改名叫烂木头比较好,为什么烂木头会比较好呢?因为你实在太笨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其实……其实……有一点点喜欢你吗?”
我当时惊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但仅有的理智将我控制住了,我极力压抑着狂乱的心跳,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份青涩的爱情……
困惑了很久,有一天,我问我的兄弟,我可不可以恋爱,我的兄弟回答我,谁都有恋爱的权利,关键,能不能让对方幸福。
他挑明了我一直心里清楚,却刻意回避的问题:“爱情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么,你就等到你有能力幸福的时候再表白,否则,只会让你爱的人跟着你受苦。”
因为他这一句话,我把蠢蠢欲动的感情深深的压在了心底,从那以后,我在心里,默默的喜欢她,保护她,尽管她能感受到,我们却始终没有挑破那一层纸,或许她是顾虑我的自尊,明白我的苦衷,所以,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转眼之间,我二十一岁,一位自称是佟爷的人找到我,说很欣赏我的行事作风,希望我可以跟着他混,佟爷当时在黑道上赫赫有名,如果能跟他混上几年,必然前途无量,这对一个孤儿来说,着实是大好机会,可我当时却显得很挣扎,因为如果我答应他,就预示着我要离开静雅。
正当我无法做出选择时,杨伯母的几句话替我作了选择。
那天,我去找静雅,杨伯母没好气的质问:“阿宇,你是不是在跟我家静雅谈对象?”
我尴尬的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我告诉你啊,你别对静雅动什么歪心思,我们家静雅长的那么好,将来肯定是要嫁到豪门的,你无父无母的,静雅要是跟了你,那就等于跳进了火坑!”
就算是再没有自尊心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会觉得很难受,我黯然的离开了俞家,当天晚上,答应了佟爷的提议。
深夜十点,我再次来到俞家,拿着小时候玩的弹弓,对准静雅的窗口射了一道,她伸头望外一看,撇见是我,微笑着打了个OK的手势,片刻后,她溜了出来,一蹦三跳的跳到我面前:“臭冬瓜,干嘛?”
“静雅,我带你私奔吧?”我问她。
她愣了下:“好啊。”
我笑了,伸手抚摸她的额头:“傻瓜,骗你的。”
“我就知道。”
那一晚,她以为只是和过去每一晚一样,还有无数个明天再等着我们,却不知,那一晚,我和她,从此之后,与情再无缘,与爱再无份……
当静雅知道我要离开襄阳后,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的不能自持,她求我不要走,明明我的心痛的要死掉了,却只能保持平静的笑容,告诉她,总有一天,我还会再回来。
那时候是这样想的,等出人头地了,就一定回来找她,然后让她做我的新娘,一生一世保护她,可惜人生无常,总有那么多的无奈是我们没有办法解决的,年轻时以为只要混出头了,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直到多年以后,才赫然发现,当初选择的这条路,就已经选择了分手,永远,是永久的。
别说静雅不会再原地等我,就算她等,时至今日,我也不会给她幸福,当初义无反顾的离开,拼搏十年,身上大小伤痕无数,却始终不及心口那一条,那条刀疤是当初为了保护她留下的,伤口早已愈合,只是心口的位置,却年复一年的痛,一刻也未曾消停过……
兜兜转转,命运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静雅嫁给了我的哥哥,当叶北城遇到劫难时,她来找我,求我伸出援手,我无情的拒绝了,看着她离去时绝望的背影,我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剐,第一次痛的那么彻底,我在黑暗中坐了一夜,无数次的质问自己,我不愿和叶家有关系,到底是因为我恨他们当年抛弃我?还是因为我怕将来无法面对我曾经深爱的女人?
承认你爱的女人做你的嫂子,那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更是一种心灰意冷的绝望,天亮时,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拯救叶北城,不为别的,就为了静雅,就当是我有生之年,最后一次为她付出。
也许亲情是任何一种感情都无法取代的,和叶北城运筹的三年里,我渐渐接受了这位哥哥,三年时间,改变了很多,我把对静雅那份感情深深的埋藏进了心底,认祖归宗,脱离黑道,共同经营叶家产业,叶腾宇看似已经正常的人生,却也有别人无法得知的隐秘。
那就是,爱情在我心里,它依然是存活的,只是我一直,在刻意的让它死。
为此,我深深的自责,静雅已经是我嫂子,而且她的孩子都已经四五岁,我怎么可以还对她旧情未了,在矛盾与痛苦中挣扎的我,面对外界一切关于感情问题的抗议,几乎全都是无视的态度。
我想,如果没有那一天,也许我永远会活在回忆中无法自拨。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开着车四处晃悠,看到一处卖烤白薯的地摊,我下了车,视线渐渐的模糊了,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地摊前,轻声说:“给我两个白薯。”
“对不起啊,今天已经卖光了,还剩最后一个,这个姑娘已经要了。”
她指了指我右侧一个清秀的女孩。
我黯然的点头:“没关系。”
失魂落魄的回到车旁,刚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蓦然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这个给你吧。”
我疑惑的回头,原来是刚才那个买最后一个白薯的女孩,我感激的笑笑:“不用了,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吃。”
“拿着吧,我看的出来,它对你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女孩不由分说的把热乎乎的白薯放到我手中,我征了征,刚想说谢谢,一阵大雨毫无预兆的倾斜直下,她慌得拨腿就跑,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雨水中。
我开着车继续四处晃荡,在前方公交站旁,看到了刚才那个女孩站在公交牌下等车,于是我把车开过去,冲她招招手:“上来,我送你。”
她犹豫了一下,果断的上了我的车。
“你要去哪里?”
“翔丰苑。”
“是回家吗?”
“恩……”
她似乎很害羞,安静的像一团空气,看不见触不到,视线撇到刚才她给我的白薯,我随后拿起递给她:“趁热吃了吧。”
“不用,我已经给你了。”
“给我也是浪费,我说不定开到哪里就把它扔了。”
她听我这么一说,一把接过去:“那我还是把它吃了吧,最起码,我的肚子会感激我。”
我笑了笑:“你挺可爱的。”
“可爱是可怜没人爱的缩减词,你似乎和我一样。”
她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令我颇为震惊,我佯装随意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你一样?”
“想买白薯却不想吃,明显是因为怀旧嘛,能让一个男人为之怀旧的,除了爱情,还能有什么?”
我诧异的打量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为什么可以有如此犀利的分析?
“小小年纪别胡乱猜测,不是那么回事。”
“呵呵,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呀,以为装深沉,你就真的老练了?”
我再次诧异的睨向她:“看不出你外表挺文静,嘴巴倒是牙尖嘴利的。”
她挑挑眉:“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随随便便就被别人看了个彻底吗?”
不知为何,这个女孩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就像是十年前的静雅,明明长得楚楚可怜,说出来的话却跟把刀似的,让你防不胜防……
“哦,你的意思,你已经把我看的很彻底了?”
“差不多。”
“说说看。”
她咬了一口白薯,细细咀嚼片刻,说:“你一定喜欢过一个女人,而且喜欢了很久,可是后来,这个女人却没有和你在一起,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晃悠,是因为那个女人并没有走远,她一直在你的视线里,可你却无法爱她,所以你心里就烦闷啦。”
她发表完毕,晃了晃手中的白薯,实时补充一句:“那个女人,也喜欢吃这个对吗?”
我的眼中已经不是诧异两个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震惊,我觉得这个女孩若不是认识我,就一定是神算子出身,不然怎么会猜的那么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认识你,我就是凭直觉猜出来的,管你信不信。”
她继续吃白薯,我们不再说话,车子到达目的地后,她下了车,趴在车窗边跟我道别:“谢谢你送我回家,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就送你一句金玉良言吧:对自己好一点,因为没人会把你当全世界,过去再美好,人终究要活在将来。”
我征征的听着她把话说完,陷入了沉思中,直到她离开后重新又返回来:“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程七七,是程七七哦,不是《武林外史》里的朱七七,记住啦,拜拜!”
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扑哧一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
当天夜里,我脑中反复回想着程七七的那句金玉良言,奇迹般的,之后我再见到静雅,竟然心情异常的平静,脑子里想到的不再是我曾经爱过她,而是一句,过去再美好,人终究要活在将来这句话。
我很感激那个寒冷冬天里遇到的那个名叫程七七的女孩,有好几次想过去找她,却终究没付诸于行动,其实找她,也只是想跟她说一声谢谢,但转念一想,人生若只如初见,始终是最美好的回忆。
若是有缘,总有一天,还会再遇见……
盛夏来临,叶天佑缠着我带他去钓鱼,到了海边,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轻声说:“佑佑,叔叔以前教你的诗还记得吗?背一遍来听听。”
“好的。”
他站起身:“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没有爱情会在原地等待,没有爱情会一成不变,从此以后,我的心会如同此时的大海,平静安详,不再怀念过去,而是勇敢的,迎接未来……
番外之:未来还有许多美好
我是俞静雅,结束了一切的争端和苦难,在有了儿子以后,我的生活终于进入了一种接近完美的状态。
熊孩子叶天佑实在是上天带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只是这个礼物偶尔也让人啼笑皆非,比如——某天听到他和幼儿园小朋友愉快的讨论。
小朋友:叶天佑,你挑食吗?
叶天佑:挑食啊,当然挑食。
小朋友:为什么挑食的总是小朋友呢?
叶天佑:这么简单还要问,当然是因为,食物都是麻麻按照她自己喜欢的准备的……儿子,你真相了!
又一天,儿子忽然跑来问我:“妈妈,欧阳明晨是谁?”
提起欧阳明晨,大概无不知晓,因为他是和我老公不相上下的霸道总裁。尤其是最近的各种财经杂志都在大幅度的报道这厮,无论从私生活角度还是他的商业手腕,都让人津津乐道。而且,这厮长相俊美,真不知道让多少女人伤透了心呢。
“妈咪,你眼睛为什么要放光啊?”叶天佑小朋友说。
“胡说,妈咪眼睛什么时候放光了。”
“我要去告诉爸爸,你背着他和别人相爱!”
……
“熊孩子,不要乱说话!你爸爸会拆了我的!”
正好这时,叶北城回来了,明知道是个玩笑,这家伙还是 板着一张脸,“说,俞静雅,你跟谁相爱了?”
“听你儿子乱说,是他自己在问我,欧阳明晨是谁。”
叶北城把儿子抱在腿上,轻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欧阳明晨?”
“爸爸,现在只有瞎子聋子才不知道他好不好?电视天天播,上网也有他的新闻呢。”
“那你知道了,为什么还问?”
“因为他是我们幼儿园男孩子的偶像,所以我想了解他更多。”
叶北城挑眉,为什么幼儿园偶像不是他,而是欧阳明晨呢?
“为什么你们幼儿园小朋友不把爸爸当偶像?”某人竟然不要脸的问出来了。
“因为你不会泡妞啊,你看看人家欧阳明晨,那么多女朋友……”某人的眉头动了动,哈哈,被儿子戳中要害了。
“女朋友不在多,而在精,比如你妈妈,长的漂亮又干练……”叶天佑打断爸爸的话:“可是再漂亮再干练就她一个也好单调啊,要是我,我就像欧阳明晨一样,找五个漂亮的,再找五个干练的,再找五个会做饭的。”某小朋友完全陷入了臆想,而我和叶北城相视一眼,齐声说:“爱情必须专一!”
“啧啧,你们思想好落伍啊,看来也帮不上我什么忙,我还是自己去研究欧阳明晨去好啦。”
“喂,你等等,听妈妈给你讲道理。”我刚要追出去,就被某人一把拉住了手,滚热的气息缭绕在我的耳畔,“你等等,我还没跟你算账!”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儿子已跑出了门,某男人已经一脚把门踢关上了。
“算,算什么账?”叶北城的脸越来越近,我看到他微微眯着眼,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竟然敢跟别的男人相爱!嗯?我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乱说!是你儿子乱说的啦。”
“我儿子才不会乱说!一定是你提起欧阳明晨的时候一副Chun心荡漾的模样被我儿子发现了。”
哎呦,好冤枉,他分明是要找个借口兽Xing大发。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某人把我往门上一顶,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最终,我被吃的连骨头也不剩,扶着酸软的腰瞪着他:“你这无耻的禽兽!你敢不敢再粗暴点儿?”
“哦?是嫌老公力度还不够吗?”
“流氓!”
叶北城笑着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问:“是不是女人都喜欢像欧阳明晨那样的男人?”
“谁说的?我就不喜欢!”看到叶某人自鸣得意的掀了掀唇角,我话锋一转,“不过大多数女人应该是喜欢的吧。你看他,帅气多金,有浪荡人生。既有正经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样花心霸道的总裁!”
“你说,他最终会跟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我问,某人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我怎么知道?谁像你们女人这么八卦。”
……
很巧的是,第二天我和叶北城去上班的路上,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普通长相俏丽的女孩子正扶着一名老NaiNai从我们车前走过。
叶北城凝视了一会儿老NaiNai,微微弯了弯唇角,“你昨天不是问,欧阳明晨会找什么样的女人吗?答案,就是她!”
咦,他不是不八卦的吗?
“扶个老NaiNai,为什么就和欧阳明晨扯到一起去了?”我有点儿奇怪。
“因为这是欧阳明晨的NaiNai,得NaiNai者得天下。”叶北城笑,我却很不以为然,欧阳明晨那个换女人如换衣服的人,要真听他***,他就不这样乱来了!
“不信?那我们拭目以待!”
……
新的故事开始了,让我们和小俞童靴小叶童靴一起看看,清纯傻白甜小助理如何拿下花心酷总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