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时,夜色已深。
侍女已经准备好了果品,还请来了袁权。操持这些事情,袁权无疑最是最在行的,几个姊妹遇到类似的事都会来找她。香案上的果品中最显眼的除了两个石榴和一串饱满多汁的葡萄,还有一束水淋淋的韭菜——所谓的九宗之草,求子必备神物。
孙策看着发笑,袁衡却担心衣裙乱了,被袁权看出破绽,借口沐浴,匆匆进里屋去了。袁权看在眼里,却没多说,等袁衡进屋去了,才笑道:“大王,你们去了哪儿,这么久?”
“没什么,在湖边栈桥上坐了一会,做了一点阿衡爱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
“栈桥?”袁权眉珠一转,便掩着嘴笑了。“戏水?”
“差不多吧。”
袁权打量着笑眯眯的孙策,正想再问,突然吸了吸鼻子,脸色微红。她猜疑地看了孙策一眼,又有些不敢置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掩着嘴笑,眼神也变得旖旎起来。
孙策心虚,伸手拉起袁权的袖子,将她拉到一旁。袁权假意挣扎了两个,便随孙策走到一旁,呶了呶嘴,示意孙策香案在旁,不要放肆。孙策咳嗽一声,收起笑容。
“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这么重要,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倒也没那么急,只是我觉得还是早点告诉你比较好。冀州有消息来,袁显思三兄弟反目了。”
孙策将冀州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他收到的是蒋干急报,只了解结果,具体经过是什么样,眼下还不清楚。不过对袁权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袁权脸下的笑容消失了,却没有在太多的意思。她沉默了片刻。“大王此去,打算如何处置魏国?”
“这也是我想和你商量的。”孙策淡淡地说道。
他答应过袁权封袁耀为王,那就不能再保留袁谭的魏王,袁氏一门封两个王,未免太多了。如果不保留袁谭的魏王,袁谭也许不肯降,双方说不定会大战一场,最后袁谭还能不能活下来就不好说了。这也是他要和袁权商量的原因。这毕竟是袁家的事,何况大雷山还有一位袁家姑奶奶,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通个气还是必要的。
袁权心领神会,略微考虑了片刻,便道:“请大王容我思量思量,再去请姑父、姑母拿个主意。若姑母能出面劝得显思面对现实,早些归降,也是好的。”
孙策忍着笑,点点头。袁权说是要与杨彪和袁夫人商量,其实已经挑明了底线。
“行,那你去和他们说吧。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很快就要出征,阿楚却临盆在即,不能劳累。她推荐步练师自代,掌营中器械制造。我有好久没见过这步练师了,你有接触吗?”
袁权睨了孙策一眼,会心一笑。“这样的事,你和阿衡商量就行了,何必问我?步练师么,我见过几次,不怎么熟,既然是阿楚推荐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孙策点点头。“就依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