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徐岳的数学理论之外,他们还有一个论点,说君王被称为国之元首,以象人之首级,根据医匠的最新研究,人的首级其实并非一个整体,而是分成左右两半。
这个说法吸引了不少人,引起了不小的争论。反对的人不少,支持的人也很多。因为涉及王后,甄宓的母亲张夫人担心是甄宓所为,特地进宫来问,让她不要无事生非。
孙策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后宫这些女人中,最不安份的就是甄宓。最开始听到这件事时,他也怀疑过是甄宓在背后兴风作浪。不过后来略微一想,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甄宓是个聪明人,她应该清楚,就算把袁衡废了,甚至把袁权也废了,也轮不着她来做王后,只会便宜了其他人,比如黄月英。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才不会干呢。
听孙策发笑,甄宓窘迫地涨红了脸,苦兮兮的说道:“大王,这事真的与妾无关。妾虽愚笨,不识大体,却还不至于如此荒唐。这是有人在栽赃于妾,请大王明察。”
孙策抬手轻捏甄宓的鼻尖。“你看看,连你阿母都以为是你,可见你平时给人的印象,简直是现成的替死鬼、挡箭牌。”
“可不是么,妾也后悔欲死呢,只是没有后悔药吃。说起来,都是离家的时候太年轻,不懂人情世故,这才落人口柄。”甄宓一边说着,一边抽泣起来,泪珠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行了,以后注意些就是了。别哭了,哭化了脸可不好看。”孙策坐起身,揽过甄宓的脸来,用手绢拭去泪痕。“你想想看,会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这个……妾可不敢说。”
“恕你无罪,说来听听。”
“当真?”
“孤骗过你吗?”
“那倒没有。”甄宓破涕为笑,一边捶着腿,一边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妾想来想去,觉得不像是宫里的姊妹们能说的。”
“为什么?”孙策笑道。甄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先把宫里的摘出去,免得落下背后说人是非的不好印象。甄宓却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大王觉得宫里这些姊妹,谁的学问最好?”
孙策想了想。“论文学,怕是王后和权姊姊最好,你也不弱。论实学,当以阿楚最佳。论书画,当以阿和最为擅长。”
“大王可听说宫里哪位姊妹熟悉《太玄经》?”
“《太玄经》?”
“是的,那几篇文章里有《太玄经》的内容。妾听陆郎中说,《太玄经》刻意仿《易》,文辞古奥,研习的人很少,袁氏虽习易,却是孟氏易,与《太玄经》相去甚远。况且王后稳重,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至于其他人,也没听说谁和研习《太玄经》的学者有关联,所以说,这事应该和宫里的姊妹没什么关系。要妾说,这可能是来自西蜀的细作生事。《太玄经》的作者扬雄本是西蜀人,西蜀为与我大吴争锋,推崇《太玄经》是情理之中的事。”
孙策很惊讶,忍不住说道:“阿宓,你和孤想到一起去了。”
甄宓又惊又喜。“大王也这么想?”
“嗯,孤虽然还不知道与《太玄经》的关系,不过孤想来想去,若是大举追查此事,得利最厚的人绝非旁人,而是西蜀。河北平定,魏国、中山先后覆没,蜀国不能不有所反应,派间谍细作到建业来散拨流言蜚语,令我自乱阵脚,无疑是成本最低,效果却最好的办法,以曹操之品性,没有道理不用。”
甄宓眨眨眼睛,又道:“大王,这毕竟只是妾的猜测,万一不是西蜀的间谍细作所为呢?”
“万一不是,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蜀国迟早是要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