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歌知道赤枣子是在有意无意地劝说自己,但是这件事情她从一开始就是想好了的,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单凭赤枣子这句话能够动摇她内心的决定。
“然后呢?”
排歌还想问,却听背后一个声音传来,“没有然后,我不准你去。”
排歌辨别出了身后的声音,又看到赤枣子那一脸早已经明白了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对他那一阵阻拦的意味。
她转过身去,看到州慢正皱着眉头地看着自己,“我……”
“你还想瞒着我?”州慢一步一步地朝着排歌走进,对她的一脸无措的表情很是生气,“你难道就舍得为了宸柒放弃你自己,放弃露华,放弃我吗?”
州慢说得生气,话说到最后,声音竟也有了一丝颤抖。
“我……我觉得我是可以回来的。”排歌有些无措,但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天真。
很是天真。
州慢讲排歌揽在怀里,感受着她现在还能待在自己怀里,安然无事的状态,这样就好了,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别走,阿歌。”
赤枣子悄悄地躲在暗处,他不是想要偷听这两个人的打情骂俏,他只是内心还不是很确定,州慢有没有足够的能力留得住排歌。
“我……可是宸柒他快坚持不住了。”排歌本来也想说不走,可是一想到宸柒是被自己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就没有办法能够继续留在天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当着她的太子妃。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一定不止这个办法,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帮宸柒找到办法的。”州慢抱着排歌,双手环得更紧了些,“你信我。”
事到如今,排歌还是叹了一口气,“我不走,我信你。”
赤枣子轻笑一声,在心里还是佩服了州慢,默默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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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月馆一片狼藉,但她却仿佛没有看到似的,径直地踏着满院的树叶走到门前,却也没有开门。
时间仿佛凝滞在了这一刻中,不做停留。
蓦地,木笡蹲了下去,似是很绝望地蹲着,随后,一阵嚎啕大哭起来。
“恨吗?”
一个声音横空从不远处的树林子里传来,传到了木笡的耳边。
木笡顺着声音的响起瞬间一愣,亦是止住了哭声。
“不甘心?”
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单从声音分辨便足以听得出这个女子是多么妖媚。
“既然恨,既然不甘心,那为什么不报仇?”
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木笡终于忍不住地抬起了头,面前却依旧是空无一人的林子。
“在这呢。”
声音从木笡的身后传来,木笡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忆萝月正着一身魅惑的紫色长裙站在她的前面,脸上的表情如她笑时一样鬼魅。
木笡不认识忆萝月,也就不知道这面前的女子正是对自己心爱的人下毒手的幕后黑手,只是受了惊吓一般地望着她,“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忆萝月蹲下来,目光正好与木笡的平行,“你只要清楚,你现在所失去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了那长春宫的太子妃殿下,就行了。”
“太子妃殿下。”木笡听她这么说,又从近日从天界上听到的众多消息得知的一一串联起来,很快,她就明白了这面前的女子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是的。”
木笡的脸上现出了一种恍然大悟却也看似得到了一个恐怖的真相,结结巴巴道:“你……你就是凶手。”
“没想到你这小小仙娥,竟然也知道我。”忆萝月煞是很满意地笑了笑,“能够看到你脸上这么惊恐的表情,倒是给了我一些慰藉。”
“你……你想干什么?”木笡有些害怕,她怕她也会跟她心爱的人一样受了她的蛊惑,而后去做对不起排歌的事情。
忆萝月看着木笡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那原本还想速战速决的心思顿时又多了一分玩味,“我想干什么,你大概也知道的吧?”
木笡听到她这么说,果然更是吓得一哆嗦,“我……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有这么好骗,你现在已经暴露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了。”
“唉。”忆萝月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会比你那可怜的小郎君多一分醒目,没想到还比他更蠢一些,难怪会被他骗到手。”
“不用你管。”木笡听到宸柒的名字,愣是一激动,一下子就忘记了害怕,而是对忆萝月反驳了一声。
忆萝月一看木笡失常的反应,更是觉得有趣,又靠近了木笡一点,“哟,可怜的仙娥,既然这么在意你的郎君,他现在就在天牢里,你怎么就不去救他,反而只会在这里哭哭啼啼呢?”
“不用你管。”木笡哭得无力,害怕到也没了力气,最后只能弱弱地用这句话反驳她。
“你看啊,州慢身为太子殿下,听说与你那宸柒关系还是不错的,那太子妃殿下更是不用说了,与宸柒互为主仆关系这么多年,竟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竟然还叫他在这个时候活活在天牢受罪。”
忆萝月小手轻轻一动,指尖上便传出些魅惑之气,妖娆地悄悄地穿过木笡的耳后。
木笡对这一切却都浑然不知,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一定是在引诱她去做原本是错的事情,所以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抗拒地说道:“你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蛊惑到我,我是不会受你的指使的。”
“哎哟哟,我可不是在指使你,更不是在蛊惑你。”忆萝月饶是有兴趣地说道,“我只不过是看不得别人站在高位耀武扬威,不顾小人物的死活,我只是在可怜你而已。”
忆萝月边说,一边向木笡灌输着自己的一套措辞。
被妖族驱逐了这么多年,正是因为自己身上学了这妖族禁忌的蛊惑之术,如今这一次,倒也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