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
陈寻怒叱出气仿如神雷,从双手虎口透漏而出的无尽神华黑焰,瞬间在持矛虎口凝成莲形气煞,仿佛一瓣黑焰莲叶与重锋巨矛根生枝连,更有无尽似从九幽深狱释出的无穷死意,竟叫古雷的心魂气血在这一瞬间凝固!
重锋巨矛势如雷电,疾奔古雷胸口刺去……
古雷密不透风的神拳重影,就仿佛一张破布,给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坚如神铁、锋利无端的长矛,直接捅出古雷的胸口,捅出一个巨大的血洞窟窿。
这窟窿里原先所在的血肉、器脏,都化作无穷血雨肉沫,从身后喷射而出、“啵啵”有声的将周遭树藤射落一片……
“怎么可能?”古雷垂膝跪地,看着胸口的巨大血洞,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招就败了,就死了。
“怎么不可能?”全身气血给抽噬一空的陈寻,就连支撑双腿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临死都不能瞑目的古雷,“要不是有把握杀出这逆天一刺,我会留下来跟你们以命相搏?你们两个蠢货!”
古雷怒睁双眼,仰天而倒之时,心里皆是不甘。
陈寻只想大睡一觉,但他知道就算古山丧失行动力,密林之中也有无数的凶险暗藏。
见古雷死透,他一寸寸的爬过去,将一只皮囊从他腰间摘下,摸出两枚乌黑腥臭的丹丸。
阿公宗图说,九幽蛮魂战武,其烈无比,绝不能轻易施展,一击不能伤敌,必受制于敌。
还真是不假啊。
他体内的气血神华,足以支撑施展大鹏秘拳一盏茶的功夫,却叫逆鳞一刺抽得干净。
刚才那一刺,要是稍偏一点,或者说古雷再强那么一丁点,现在的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此时百骸气血一片枯寂,仿佛没有一点水气的死绝荒漠,再拖上片刻,不要等什么毒虫凶兽过来吃他,他也会气血枯竭而亡。
“天保佑,千万不要是什么毒丸!”
陈寻闭着眼睛,就将那两枚腥臭丹丸吞下,盘膝观想蛮魂,炼化丹丸在体内化作滚滚热流的药力。
枯寂仿佛荒漠的气血,似得新水注入,但过了好久,又隐隐有些微的神华释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寻将那两颗丹丸的药力炼化完毕,就退出观想。
真是奇怪,他这次强行具相九幽蛮魂,全身气血差点都给抽干枯,神魂识海的本体却没有什么反应。
这玩艺时灵时不灵,还真是不能指望啊。
“呸呸!”陈寻吐了两口唾沫,口腔里的腥臭气还没有消淡,没想到黑山部炼制的灵药,药力比乌蟒丹差了不少,咽下去许久嘴里还有腥臭,也真苦了黑山部的蛮武。
皮囊里除了这两枚丹丸跟一些杂物外,就是两枚古铜制钱。
古铜制钱的铸造工艺十分的精湛,包有一层薄浆,摸手冰冷细腻,上面刻着一个陈寻不识的玄奥篆文,跟那两个沧澜贵族少年所穿宝甲上的篆文很像。
陈寻想来这制钱应是沧澜之物,也不知道派多大用处,连用皮囊贴身收好。
此外就是古雷的趁手兵器,这杆长矛看着不像凡物,六尺长短,矛锋就有三尺,两边开刃,锋利异常。
矛杆看着像木,但入手极沉,坚硬无比。
整杆长矛,怕有上百斤之重,绝非蟒牙岭蛮荒部落能有的神兵利器。
陈寻心想那些沧澜人,出现在黑山部,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杆长矛或许也是他们送给黑山部的。
总之,以前两族争斗,陈寻没看到黑山部蛮武有这样的神兵利器。
黑山部族人是乌蟒的四五倍,蛮武人数却只与乌蟒相当,但要早多出几柄这样的神兵利器,只怕是早就动手将乌蟒赶出蟒牙岭了。
陈寻直觉身后冷风嗖嗖,转回身就见两头毛色发亮的青狼,不知何时悄然逼来。
青狼凶残,又长有一身铜头铁骨,十分难缠。
陈寻拾起巨矛,将古雷的尸体踢向青狼,转身往密林外逃走。
好在得到一具尸体进食,两头青狼没有追出来,陈寻沿原路摸回到溪谷边缘,见古山果然还瘫坐在远地,正冲密林这边张望。
古山虽然双足已废,但就算瘫坐在那里,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陈寻暗感可惜,他现在手里没有一把趁手的大弓,不然就可以优哉悠哉的站在远处,一箭箭的将古山射成刺猬。
陈寻悄无声息的往溪谷的上游走,悄悄的洇渡过石溪,又沿着相对稀疏的树丛再悄悄的往下游摸去。
看着离瘫坐古山剩不足三百米时,陈寻就具相蛮魂,然而就在他气息收敛的一瞬时,听力倍增的双耳,就听到古山身后树藤中有细微的人语。
“没必要这么认真吧,古雷肯定在密林里将那小子杀死了。”
“不,古雷真要能杀死那小子,必定不要用这么长的时间。你我宝弓在手,都没有十足把握射杀青眼雕,那小子赤手空拳就将青眼雕打得垂死,十三叔也说他的修为,在你我之上。即使放眼整个沧澜,也要算天纵之才。”
“操他娘的天纵之才,等他死在小爷的弓下,看他还才个屁。”
这两人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熟悉,就是昨夜在南面树丛遇见的那两个沧澜贵族少年。
陈寻暗暗心惊,万万没想到古山瘫坐在原地不动,竟然是诱杀他的毒饵。
更没有想到那两个沧澜贵族少年,随从不带,只身返身回到溪谷,竟然也是为了杀他,甚至还与黑山部的蛮武古山合谋,躲在暗处阴他。
古辰、古护派人过来杀他,还情有可缘:
黑山部与乌蟒部已成死仇,谁都不能容忍对方部族有新一代的天蛮问世,像宗凌、宗崖、南溪这些资质出众的乌蟒新秀,从来都是跟着南獠、宗桑他们出寨,就是防备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被黑山部的蛮武劫杀。
沧澜这个小贱货,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难道就因为不满那名青甲武将夸他资质过人?
这狗屁世道真没有什么道理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