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风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人,这个沧桑的老人,眼中的神情似乎很好奇。其实不止冷凌风这个不是小孩的小孩好奇,除了叶知秋和冷恒之外,没有人不好奇,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有着高超的医术,看上去很和蔼,但是从他们的谈话中隐约可以听出他的过去不怎么慈祥。孙莎莎本就是医术世家,看着毒王用的手法和药物,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和她的爹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于是她忍不住问:“不知前辈师承何处?”
毛成的眼中也有种熟悉的激动,就如那种多年未见的好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激动。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那种只有从小学医的人身上才有的药味,就如他自己身上就有这种药味,每一职业只要是从小就接触的话身上一定会有味道,就如屠夫身上会有股猪油味一样。他轻轻的道:“在下师承‘天外怪郎中’。”孙莎莎的眼中突然闪烁着泪花:“前辈是否有个师兄?”毛成有些颤抖的道:“是的,他的医术和用毒都比在下高明,只是多年以前突然失踪,听说是因为破解唐门的毒而隐居了,他姓孙。”
冰冷的雪地,孙莎莎缓缓跪了下去激动的道:“师叔,没想到父亲说的是真的。”震惊,所有人都震惊了,毛成虽然心里依然猜到了大半,却还是震惊,他楞了很久才说:“请起。”说着这句话他慢慢的将孙莎莎扶起,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或许这是他这辈子笑得最开心的一次,这种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欢笑。冷恒顺了顺思维才问道:“难道说前辈是在下岳父的师弟?”这句话是所有人都想问的一句话。
毛成:“是啊,这就是缘分,如果当初小子你将我杀了,我也许永远也不知道生命可贵,也不会有今日的重逢。”毛成本就是个怪人,用毒的人又有哪个不怪呢,所以此时对冷恒的称呼也由冷庄主变成了小子。孙莎莎好奇,除了好奇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心情,据她父亲所说自己的师叔武艺高强,用毒厉害,可是现在为什么全没武功,而改行做了神医,这件事好像和几年前有关,她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冷恒。叶知秋这才缓缓的将六年前为了卢俊的毒来找毛成打斗的事,孟涵涵和孙莎莎这才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孙莎莎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挽起冷恒的手腕轻轻的说:“谢谢你,恒。也谢谢青儿姐姐,是你们改变了我的师叔。”很简单的一句话,有些话虽然简单却比所有人甜言蜜语更能打动人心,冷恒却有些愧疚的看着毛成。毛成笑着说:“小子不必愧疚,老朽应该感激你才对,若不是你,我也许这辈子都会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我手里。”
天已黄昏,耀眼的黄昏,一间小屋中,毛成忙忙碌碌的做着饭菜,孙莎莎和孟涵涵也忙前忙后的帮忙。晚饭过后,毛成和冷恒一行人坐在了炉火旁,手里拿着一个烟锅子,突突的吞云吐雾起来。这是他武功被废以后养成的一种习惯,只有遇见非常开心或非常棘手的病症时才会抽的习惯,似乎这样能使他清醒些。此时他显然是开心的,因为他的脸上已经体现了出来。冷恒和叶知秋盯着他,等着他说说当年的事。毛成看出他们的好奇,虽然这事是他的一块心病,可是这心病自从见到了孙莎莎之后就释怀了,这时他换了只手拿着烟杆缓缓的说起了当年的事。
在他还能年轻的时候,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郎中的学徒,他不会武功,那时他才十岁,他有个爱她的母亲在家做针线活,他的父亲是个很普通的庄稼汉。因为他从小就多病,所以父亲很小就将他送到了药堂里当学徒,虽然他还是个小孩,可是他的医术天赋很高,很多药怎么用他自己就能配出药房。这么一个一家三口的温馨家庭,似乎就可以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以后自己学艺成功之后开个药堂,捐点钱让自己的父母的过上好日子。一个浓雾的早晨,雾在南方很常见,特别是那种白雾,南方雾本就带着些许的悲伤,这种感觉是北方不会有的。他早早的从家出发去药堂,母亲给了一个热呵呵的馒头,叮嘱他要好好学习。幼小的毛成看着满脸慈祥的老母亲露出了天真的笑容,然后捂着手一边走一边回头给自己的母亲招手。母亲的身影才渐渐在浓雾中变得很模糊,模糊的只有一个轮廓。这天浓雾退去之后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药堂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太阳缓缓的落下之后。小毛成高高兴兴的准备回家吃饭,母亲做的饭菜在他的心里就是最好吃的,甚至连城里第一的‘醉香楼’都没办法比。他一路上幻想着母亲的饭菜,肚子咕咕的叫着。
很快,他就远远的看见自己家的小屋子,可是奇怪的是,屋子中并没有做饭时冒出的柴烟,而且每天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在家门口等着他回来,严寒酷暑从不间断。他想,或许是因为母亲今天的饭早就做好了,因为太累睡着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当然不会去想那么多,想法当然会天真,试问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又怎么会知道生命的脆弱,他本事学医的,可是来他们那里抓药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伤风感冒,所以他没见过生命的逝去。然而有些事却往往超出人们的想象,他轻轻的推开门,饭菜确实已经在桌子上,母亲却倒在了地上,他呆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慢慢的走到母亲旁边,轻声叫着母亲,可是母亲没有回应,他废了很大的劲将母亲翻起,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因为母亲七孔流血,脸部发黑的永远失去了呼吸。他嘶声力竭的痛苦,很久很久,他才想起自己的父亲。他大喊着朝屋后而去,他想去找自己的父亲,不幸的事似乎在同一天发生在他身上。因为父亲躺在了后门外,同样的七孔流血,同样的面部发黑,同样的永远失去了呼吸。他的家本就住在郊外,那三亩薄田是父亲开垦出来的,所以周围都没有人家,否则恐怕早就被别人发现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父亲的尸体拖到母亲的身边,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力气,他没有吃饭,而是守着自己双亲的尸体哭了很久很久,直到他饿昏过去。他在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看见自己的父母和自己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吃着母亲做的饭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可是他却和父亲吃得抢了起来,母亲在一旁看着两父子幸福的笑了。现实总是很残酷,他越来越饿,突然一股清香的粥味飘来,自己也被一双手轻轻的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