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月色无明;深山寂寂,山风阵阵。这夜的黑,没有给人带来不快的心情。相反,老汉和老乞丐感到是这几天来,从未有过的心畅体安。老汉上山前的气喘胸闷无力,早就在无意之中,一扫而尽。老乞丐的双腿,也消失了疼痛之感。
他俩坚信,这伤病的消失,定然与那溪间丑陋奇怪的老太婆有关。
“难道她就是白龙仙不成?”老乞丐问道。
“不可能,妙缘师傅说过,那白龙仙样貌本是少年人。”老汉说道。
“这很难说。象观世音菩萨不是有三十三应身相吗?有男像女像,有长得俊的样子,也有长得丑的样子。有老者模样的,也有少者模样的。那老太太莫不就是白龙仙的应身像?”老乞丐说道。
“白龙仙是位行善的修道者,目前还未成佛呢。哪会有应身像?若能偶然变幻出一两个模样来,这是肯定有的。但是,不可能见到我们,也不说话嘛。他未觉先知,当也知道我们俩的来意,没有给我们变回原来的模样去,也得给我们留个话儿嘛。”老汉说道。
这时,路上走下来一个人影,昏暗的夜色中,依稀可辨他的模样。来者是一个一身短装打扮的中年汉子。他越走越近,面目和善可亲,满脸络腮胡子。他笑着问道:“两位可是从百里河史家庄来?”
老乞丐和老汉见他才一见面,就知他的来历,当他是白龙仙,忙上前施礼道:“在下正是从史家庄来。老汉向白仙人求救的。”
只听中年汉子笑道:“师傅已知两位要来,让我来接你们二位。”
老乞、老汉方知他并非白龙仙。只听他又说道:“在下姓石,本是个以打柴为生的樵夫,蒙师傅白龙仙指点,略通一些道法。但也只是略知皮毛,不敢在人前显摆。两位老先生,为何这么晚才来?”
老乞说道:“碰到了蛇精纠缠,误了上山时辰。幸好在半山下遇到一位老嬷嬷,若非是她,我们俩便登不上这山了。”于是,就将遇见奇怪的老太婆之事述说了一遍。
石樵夫听了,拍手笑道:“老先生有缘,她本是得道多年的蛤蟆仙,十年难得出来一次。遇到了她,是你的运气好,从此一定百病消除。我和师傅白龙仙二十年前遇到过他一次。是她将我和师傅治好了伤和病。”
两人说,他们身上的伤全都好了。以前感到体衰力亏,现在健步如飞。三人且行且走,来到了最高峰顶。
峰顶有一间茅舍,茅舍内点着一支松明,见松明下光亮下,盘腿坐着一位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蓝色道袍,面目黝黑,在闭目练功。听到他们进屋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那双目如电,精光四射,在松明下闪闪发亮。
少年见他们进了屋子,便从坐着的蒲团上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来,说道:“两位师傅来了?”
老乞是认识这少年,知他叫牛独,因为他去过史家给史员外治过病。已是老汉样子的猫依依失去了法力,也只是平常人一样直觉。因没有见过白龙仙,又上前施礼道:“拜见白龙仙仙师!”
石樵夫忙解释道:“他并非师傅,是我师兄牛独。小名叫牛窦子,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
老汉笑道:“罪过!罪过!唐突!唐突!”
老乞笑道:“我是认识牛先生的,他去过我们府。牛先生可否认得我?”
牛独看了一眼,笑道:“虽然面目全非,但我知道你是史府的少公子。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容貌无法回变之事吧?”
老乞说道:“正是,有劳牛先生了!”
牛独忙将二位请了进屋,请他俩歇息一会儿,又对石樵夫说道:“烦石叔叔去仙人泉打一桶清水过来。”石樵夫答应着去了。牛独又从里头用粗陶碗端出两碗清水,让他们俩喝下去。
喝下了两碗冰凉的清水,老乞和老汉感到神清气爽起来。牛独对老汉说道:“你且坐过来,闭上眼,放松全身。”老汉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