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阴全回来的空当,莫五爷凑到同伴近前,压低声音问道:“老九,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连刀都拿不稳?”
彪形大汉自已也觉得奇怪,不是很肯定地答道:“可能,可能是手转筋了吧,我也不知道……”
“废物!“莫五爷啐了一口,将阴全推搡到捆着杨凌的那棵树前,似笑非笑地问杨凌道,”小子,你说得有些道理,单凭一块驿符的确不足以证明你俩的真实身份。我且问你,除了驿符之外,你还能拿出什么更有力的凭证来证明你俩确是飞狐驿的驿隶吗?要是拿不出来,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走了。“
阴全在两名劫匪面前完全是一副怂包模样,放屁都不敢出声,唯独对杨凌却没有丝毫的感激和敬畏,听了莫五爷的话,禁不住跺脚埋怨杨凌道:“小崽子,你一个人死在这里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拉上我来垫背?“
杨凌心中暗想:明明是咱们俩人一起被调往江南当差,你干爹阴行功为何只发给你一个人的驿符,这不是耍我玩吗?要是今天能够活着出山,一定要回飞狐驿当面问问阴行功,他这是安的什么心思。
心里虽对阴行功、阴全父子如此行径感到强烈不满,杨凌也知道,眼下自己和阴全已到了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而阴全是完全难以指望,只能靠自己来设法说服两名劫匪,保全性命了。
他一眼瞅见彪形大汉在莫五爷身后弯腰拾起了阴全放在地上的两贯铜钱,正拿在手中掂量着份量,灵机一动,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并不理睬阴全的指责,强笑着问莫五爷道:“请问这位好汉,如果我能为你们介绍一笔大买卖,不需要抢劫杀人就能稳稳地赚到大把的钱财,你们是不是就能放我俩一条生路了呢?”
莫五爷冷笑着,语带揶揄地答道:“你小子不会是叫我们去打劫飞狐驿吧。可真有你的!快说,怎么才能证明你们的真实身份?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闲功夫留在这里。”
“当然不是。五爷,你听说过晋王特准飞狐驿每天消耗两只肥羊犒劳驿中差人这件事吗?”杨凌摇了摇头,反问莫五爷道。
“啊,那又怎样?”莫五爷一时猜不到杨凌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事,瞪着眼睛问道。
“最近飞狐驿的货源出了点问题,据我所知,如今还没有寻找到新的购羊渠道。要是你们设法把每天向飞狐驿供应两只肥羊的差使招揽下来,岂不是是一桩好买卖?怎么样,该相信我俩确实来自飞狐驿了吧。”杨凌觑着莫五爷的脸色,说出了要给他们介绍的这桩大买卖。
莫五爷听了杨凌这话,尚在沉吟未决,站在他身后的彪形大汉已把阴全的两贯铜钱揣到了自己怀里,嘿嘿笑着冲莫五说道:“五哥,真要是像这小子说的,咱们把每天向飞狐驿供应两只肥羊的营生包揽下来,倒强似这拦路打劫的营生。再者,大哥不是说,最近风生紧,朝廷即将兴兵讨伐辽东,首先打的是咱们兄弟的主意……”
“你给我住口!”莫五爷悍然打断彪形大汉的话,凶巴巴地教训他道,“老九,你没长脑子啊,仅凭这个半大小子的三言两语,你就相信阴行功会把这么好的一桩生意交给咱们兄弟来做?”
“或许还真的就这么容易。“杨凌使出了他擅长的市场营销手段,笃定地替莫五爷出着主意,“两位好汉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前不久,有人向上锋告发了阴驿长利用飞狐驿每天消耗两只肥羊这件事徇私贪脏,汉王本已派了位巡官老爷来核查此事,恰逢突厥国内发生变故,巡官老爷急于返回并州去向汉王报信,暂时离开了飞狐驿。目下阴驿长正急于寻找到新货源来接续驿站所需,也可借此证明自己的清白,两位好汉如在这个当口招揽下这桩生意,阴驿长定是求之不得呢。不过嘛,两位好汉须找个合适的中间人去找阴驿长提起此事方可。”
“中间人现成就有,这个好办。”不等莫五爷开口表态,叫做老九的彪形大汉再次抢先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