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年纪不大,于经商一道倒颇为老道嘛。”阴行功顺嘴夸了顾沁儿一句,又看了看杨凌,向顾沁儿解释道,“是这样的,阴某想用这一万贯定金与顾小姐作一交换,自你我订立书契后,这白草山上出产的白草只可由我一人代为向外出售,未经我本人允许,不得再向其他商家出售,不知顾小姐可否答应?”
“阴先生的意思是想先付一万贯定金给我,买下这座白草山吗?”顾沁儿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尽管在外漂泊多年,养成了一副精明的头脑,但仍没正确领会阴行功的用意,误以为他是想从自己手中买下白草山。
“崽子,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快代我向顾小姐解释解释。”阴行功似是对方才杨凌着急忙慌地跟着顾沁儿去代阿婆家拿地契起了疑心,见顾沁儿分明误会了自己,便有意要杨凌将自己的真正意思解释给顾沁儿听。
“我说的不一定对啊,阴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欲与顾姑娘订立一份由你一家代理白草生意的契约,先交付给顾姑娘一万贯定金,从契约签订之日起,顾姑娘便只能将白草山上出产的白草出售给你一人,不得再向他人出售了。”杨凌了解阴行功此人颇负心计,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只得按照自己的理解向顾沁儿做了一番解释。
“我明白了,你是要用一份契约和一万贯定金买下白草山上今后出产的所有白草,阴先生,那总得有个期限,咱们之间也须定下一个价钱吧?”顾沁儿头脑也不笨,当即向阴行功讨价还价道。
“呵呵。”阴行功没料到顾沁儿这么个小姑娘反应竟如此敏捷,立即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跟自己讨还起价钱和买断的期限来了,呵呵干笑两声,也换了口吻,一本正经地说道,“顾姑娘,今天阴某虽亲眼看过了白草山的地契,也愿意相信白草山如今仍归顾家所有,顾小姐你有资格同我签订一份关于独家代理白草生意的契约,然而,坊间关于广陵张公子早已从令尊手中买下白草山的传言毕竟还在,令我不能不疑心,顾家已将白草山卖给了广陵张公子,只是不知因何还没有到官府更换新的地契罢了。”
说到这里,阴行功有意停顿了一下,看到顾沁儿脸色微微泛红,这才不无得意地继续说道:“这样吧,如果顾小姐愿意与阴某约定时日,咱们共同到平陵县衙验证你拿给我的这份地契并无任何归属纠纷,那么关于白草的价钱以及期限等方面尽可由顾小姐你来确定,阴某决不讨价还价,你看怎样?”
老奸巨滑的阴行功一开口就紧紧揪住了顾沁儿的软肋不放,逼她随自己到当地官府验证白草山的地产归属不存在纠纷,方可按照她提出的条件签订契约。
杨凌在一旁看到顾沁儿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暗地里为她捏了把汗,忙装做帮阴行功劝解她道:“顾姑娘,这么大一笔生意,你还是回去和代阿婆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为好。反正阴先生也不着急离开平陵,咱们三日后再订立契约,可好?”
“就,就依杨大哥吧。”顾沁儿面色苍白地答应了一声,犹心有不甘地向阴行功问道,“我想多问一句,如果不到县衙,不惊动官府,凭着这份地契,阴先生还愿意与我做这笔生意吗?”
她话则出口,自觉不能在阴行功面前露怯,暴露出白草山的确存在归属纠纷,忙又解释道:“阴先生在平陵当地打听一下就知道,顾家先前曾发生过变故,小女子不愿与官府打交道……”
阴行功狠狠瞪了杨凌一眼,故作大度地冲顾沁儿说道:“小姐尚年幼,多与家人商量商量也是应该的。阴某方才不过顺嘴那么一说,小姐既不愿跟官府多打交道,我自是随小姐的方便就是。况且我家老夫人还在家中盼着服用白草水治病呢,那咱们就三日以后正式订立契约?契约一经签订生效,三日之内我必交付一万贯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