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安面显难色地说道,“不瞒杨公子,自从官府查没了张园,我家夫人、公子以及张家的主仆人等都寄居在佛寺之中,指告着寺中施舍的斋饭度日,又如何能接收得下这么大一笔钱财,而不被官府知晓呢?”
杨凌眼望舱外,对张宣说道:“公子,我刚才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令尊留给你的那笔钱财归还给你,又不需要你远走他乡,但须得请三郎姐姐帮忙才行。她是否答应帮忙,就要看你的了。”说着,冲张安使了个眼色。
张宣虽然对三郎心怀不满和畏惧,但当他听说三郎能帮他得到父亲留下的钱财时,小张宣浑然忘记了害怕,“噌”地跳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杨凌说了声:“你可得说话算数。”就飞也似地跑出了船舱。
大约过了一碗茶的功夫,只见三郎竟然跟随张宣走进了船舱,似笑非笑地冲杨凌问道:“要我怎么做,说吧。”
杨凌本是存心试探张宣,想看看他是否有潜质保全下其父留给他的最后一笔财产,却没想到小张宣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就说服了三郎答应帮忙,不禁惊喜地转头对张安赞道:“小公子聪颖过人,真乃张家之幸也!”
张安犹坠云里雾里,没听懂杨凌的意思,正要张口询问,就听杨凌对三郎说道:“姐姐,你可想好了,要帮张家这个忙,你须得冒不小的风险啊。”
三郎爽快地答道:“崽子,两年前我与你初到江南之时,若非张先生慷慨解囊,买下了我贩运到江南的马篮草,你我险些成了唯利是图,发瘟疫财的奸商,势必受人唾骂。最初是张先生教会了我如何经商,如今张家有难,你能不远千里赶来相助,凭什么我就不能?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照直说吧。”
“其实这个法子我也是刚刚想到的,成与不成,关键在于官府是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意放张家一马。”杨凌沉吟着说道。
“听你这意思,是要把张家小公子安置到建康来了?想要我通过唐介休游说建康官府,给小公子行个方便?”三郎猜测着杨凌的意思问道。
“与广陵相比,建康的确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姐姐既然猜到了,我也就直说了吧:张先生生前留有遗训,命小公子发奋读书,不再以经商为业,我方才正是受此启发,突然想到了一个既可使张家人直接掌握张先生留下的这笔钱财,又能确保这笔钱财日后保值增值的法子:何不将这一万贯的钱财全部换成书,贮藏于建康,待过得一两月,小公子只须以到建康读书的名义来建康居住,不就等于接收下张先生留下的这笔钱财了吗?”杨凌颇有些自得地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