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军没有批复我的辞呈，而是将它呈交给了令狐志超，一天后，令狐志超又将我叫到那间办公室。

“你要辞职了？”

“是。”我的回答斩钉截铁，“我不想再面对死亡了，太累太痛苦。”

“柯卫是你的老师吧，他在你第一天进龙甲的时候就应该告诉过你，龙甲不是圣地，不是荣耀部队，是地狱，是死亡的部队，这里的伤亡率和军队不相上下。”

“这个我当然知道，蔡军当上总长的第二年，我就加入了龙甲。蔡军做了两代总长，我也干了三年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也经历了不少死亡，也有我最好的朋友死在我面前。”此时，我又想起了华琳，她是我加入龙甲第一年的案子，也正是因为这个案子，我踩在她的尸体上成为了队长，成为“英雄”。

“这次这个坎就过不去了吗？”

“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我接连受到打击，感觉自己都快死了。”

令狐志超很深邃地笑了笑：“我曾和蔡军讨论过，现在的成员中，谁最能代表龙甲，蔡军的才能全面，陈青瑶的管理能力，王亮的强大战力，从伟的灵活机变，顾群的忠诚荣耀，龙哲的智慧多才，柯卫的成熟稳重。讨论之后，我们都否决了，我们都觉得是你。”

“我没有特长。”

“确实，你没有，但是也不需要，龙甲精神绝不是这些外在的能力，这些都会变，也能培养，只有你的永不言弃，忍耐一切痛苦的灵魂，不能培养，也最能代表龙甲。”

“你看错我了。”

“不，我从来不会看错人。”令狐志超看着我的眼睛，好像看穿了我的一切，“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次之后，你将会脱胎换骨，就算不在龙甲，只要你继续保持这些特性，你就是我龙甲的骄傲，也是条龙。”

令狐志超这番话，让我本已灰暗的心，慢慢燃烧，我郑重地向他行一个礼。

“护甲的话，你就继续带在身边吧，无需上交，手续我帮你办，也算是为龙甲留下一颗火种。”

他的话我没听懂，但是听到护甲可以带着，我还是很高兴。

“对了，令狐总长。”

“你已经不是龙甲成员，不要再叫我总长了，你叫我声哥吧，这不算侮辱你吧。”

“是的，志超哥，我想知道卧底是谁。”“杀狼”行动中的隐秘部分，就算是我也不知情。只知道有四个内奸。而且在行动之后，除了龙哲和蔡军，其他的怀疑对象都被藏起来，也就是说，方媛和怪老头中有一个就是那个奸细。

“警备队副队长，情报部的一个，还有徐祥旭。”怪老头“当选”我早有预感，其他几人连这个组织的存在都不知情，而他不光了解这个组织，还知道它是一个历史遗留下的庞然大物，所以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走之前，我可以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可以。”令狐志超命蔡军尽快安排，虽然蔡军手头的事情都已经堆积如山，可他还是很快安排好了。

“真想不到，你也是卧底。”我坐在桌前，隔着一层防护隔离层与怪老头谈话，怪老头的身体还是那么佝偻，双眼无光。卧底的使命重大，危险系数高，心里压力巨大，这样一个老头能做成这样，实属不易。

“无所谓了。”怪老头气若游丝，没一点精神，“我活这么久，也够了，只是可惜了我一身的技术，没有传人，也怪你这臭小子，死活不肯做我学生，别人又不对我胃口。”

“原来你这几年一直缠着我，是想我传承你的技术。”

“护甲的世界太广了，还有很多的未知，就像电脑一样，时至今日，它仍在不断发展，我看不到以后了，只希望我的弟子可能带着我的技术迎接未来，所以我急着要你做我徒弟，急着传下我的技术，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怪老头充满了无限的惆怅，无比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