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系着安全带,再颠簸也不觉得难受。
至于生命安全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只因沈谦比她更惜命,再快的车速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所以,此刻的沈婠平静到极点。
途径滨江路,男人一脚刹车停稳,拿着烟和打火机下去,沈绾想了想,走到他身边。
两人面朝宁江,比肩而立。
“为什么跟陆深出去吃饭?”男人点了烟,夹在手里,白烟袅袅。
沈婠:“他请客。”
“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们打了一架之后,他来找我麻烦。”
沈谦皱眉,转头看她。
“小事,已经解决了,也算不打不相识。”
沉默稍许。
他突然开口:“天水丢了汇海的开发案。”
沈婠表情平淡。
“陆深没那么聪明。”
沈婠依旧不言。
沈谦厉眸如刃,锋芒乍现,“是你提醒他。”
沈婠轻笑,在他作势伸手扣她肩膀的时候,猛然退后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提醒?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提醒他?”
他吸了口烟,唇畔勾起一抹笑,带着几分讽刺与讥诮。
沈婠也不在意,“我只是不想陆深再为了手链多做纠缠,才用一些话转移他的注意。”
“什么话?”
“我告诉他,你是故意和他闹翻,其实另有所图。”
沈谦一顿,低声笑开,“呵呵……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倏地,笑意骤敛:“为什么帮他?”
“我说过了,转移火力,为求自保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的自保方式已经让天水陷入重重危机?!”他上前逼近,眼神骇人。
沈婠再退,始终留出一段安全距离,冷笑:“难道不是你先犯了错?”
“商场风云瞬息万变,本来就是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没有错和对,只认输和赢!”
他不认为自己利用陆深示好严家有错,错的只是他低估了汇海的商人本性,也高估了陆严两家的矛盾。
“是啊,只认输赢,”沈婠轻叹,“陆深用他的方式赢了,可你却不愿认输,还是说,你赢得起,输不起?!”
沈谦眸色深暗,不恼不怒,只轻轻咧了下嘴角:“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
沈婠别过头:“是与不是,我说了不算。还有……”她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交给他,“这个还你,物归原主。”
男人摊开手掌,一条铂金手链跃然眼底,中间镶嵌的白钻在路灯下折射出细碎而明亮的光。
璀璨夺目。
沈谦瞳孔一缩,哑着嗓子:“什么意思?”
“你用这条手链引发与陆深之间的矛盾,如今尘埃落定,不管目的达成,还是终究落空,它都的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倒是可以卖个好价钱,你拿回去吧。”
“……我送你手链的初衷,不是为了借它得罪陆深!”
“可你最后还是顺水推舟这样做了,至于,初衷是什么,重要吗?”
沈谦哑口无言。
他的默认,他的没有拒绝,他的心存侥幸,都让这条手链背后的意义不复纯粹。
所以,她嫌弃了,她不想要。
“如果你还要执意塞给我的话,我会按照你之前说的——当场丢掉。正好眼前就是宁江,不比垃圾桶,丢进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