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构成虐待了,还叫家务事?”我抱着乔吉安,厉声反问。
警察脸露难色,问我:“你是她什么人?”
“陶然,帮我找律师吧,我被限制人身自由了。”一直没开口的乔吉安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警察看向盛东升,然后劝道:“何必闹这么大呢?既然是夫妻两个,让他给你好好道个歉,保证以后不再犯也就行了。”
“好,我想去医院总行吧。”吉安声音疲惫的说。
她面色灰白一片,眼睛空空的,就像荒原一样。
“去医院是可以的,不过还是让你老公送你……”
“他不是我老公,我们没领证。”乔吉安打断了警察的话,对我说,“姐,带我去医院。”
我一边打电话给顾一笑,让她给吉安找一个靠得住的律师,一边用手轻拍乔吉安的后背安抚她。
盛东升在一旁沉默了很大一会儿,终于说:“吉安,这真的只是家务事,这一次是我错了,我向郑重道歉。”
乔吉安眼皮没动,对我继续说:“我想回家。”
“好,走。”我扶起了她。
这一扶,她脸上的锁链响了起来,她指了指身上的一切说:“拍照留恋一下,我等一下发个朋友圈儿。”
说完,她惨白的一笑。
吉姆不等她说,已经打开了录像。
盛东升不愿意过来给乔吉安开锁,我就对警察晃了晃手机说:“如果他不打开,我就要找开锁匠了。”
盛东升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拿出钥匙,正准备开的时候却突然转向我吼道:“你是她什么人?你有她的监护权吗?凭什么你要把她接走?”
我觉得好笑,冷冷的看着他说:“她是成年人,不需要监护人。我是她朋友,来,仅仅是为了帮她而已。盛先生,你管得太多了。”
他听到我的笑一笑,突然停下开锁的动作,直接走出房间,过了几分钟又折回来,把一份牛皮纸袋子装着的资料递到我手上说:“她是精神病患者,平时不发病是没攻击性的。一犯病,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别人。我把她锁起来,只是为了防止她伤害自己。”
我火一下顶到了天灵盖,打开文件看了一眼,真恨不得一枪打死盛东升。
这份资料是真的,但上面写的病历完全是假的。
乔吉安健康得很,我和她从初中就是同学,同学了六年,她正常得不得了。
乔吉安看到了那份资料,忽然笑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盛东升说:“你想用同样的办法控制我,对吗?”
盛东升眸色一紧,走过来拢住她的肩说:“我只是想帮助你,只是想顾全你的面子。你非要撕破这张脸,我只能如此了。”
警察看到那份资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对我说:“这就更不用你们管了,这位女士是精神病患者,做出的举动肯定异于常人。所以,她先生也是为了她好。”
我心里都要骂妈妈逼了。
盛东升,这只老狐狸真特么够狠的。
不过,这份资料上的盖章处的日期是三天前,所以这一定是他打伤了乔吉安以后临时去做的证明。时间这么短,他肯定还没做出什么合法监护人的证明,这就是今天能带走乔吉安的漏洞。
“退一步讲。”我冷静下来,把资料递给了盛东升,“即便乔吉安是精神病患者,你也不是她的合法监护人。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父亲去世的早,妈妈几年前也走了。现在顺延下去,她的合法监护应该是她的姥姥,如果真需要监护,也轮不到你来。”
乔吉安很信任我,虽然有点瑟瑟发抖,但依然紧紧拉着我的衣服。
我说完看她脸色更加难看了,马上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有我呢,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带走。”
吉姆中文水平一般,听不太懂我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那份文件时,脸色也紧了紧。
有警察在,盛东升手里又有这份资料,我想带走吉安,真的不易。
“陶然,别给我姥姥打电话,她今年八十九了,受不得这个刺激。”我还没想出办法,乔吉安缓缓开口了。
她说完以后转向盛东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说道:“老盛,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又说,“我身上的这些伤,都是你打的。我和你在一起时间不长不短,心里真以为自己是找到真爱。现在,既然你动手了,又是因为我和其他男人走得近。今天我就解释一下。我是和异性走得比较近,但是我骨子里也很保守,你应该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多久,我才同意和你睡的。我除你以外,没和任何的异性发生过性(关系),这一点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说的话有一个字的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盛东升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也应该看出乔吉安的决绝,他是不可能再挽回她了。
“另外,我没有精神病,这个证明是你用钱买到的。”乔吉安又说。
盛东升闻言缓缓开口,这一回语气沉稳异常:“吉安,有病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病。你不要闹,有病咱们慢慢治。我又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了。”乔吉安毫不客气的说,“今天我是肯定要走的,但是自今日开始,我与你互不相欠。我不会追究你对我施暴的法律责任,以后也不会就此事再翻后帐。我这样做,是祭奠一下自己这几年的真心。你最好同意,否则我也有让你身败名裂的办法。”
盛东升皱眉,低头在想。
乔吉安沉默了三分钟,对我说:“陶然,借你的手机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