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订阅不满50%的小天使, 要等2天才能看到内容哦我想了想, 问道:“今日卫贵人待我与三日前大不相同,对我和中郎将之间……竟似有些认命, 莫非皆是温媪从中相劝之故?”
“老奴惶恐, 原本此事断无老奴置喙的余地,只是贵人和中郎将皆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实不愿……”
我温言道:“温媪此举不光是替他们姐弟着想, 亦是与我为善。这已是温媪第二次出手相帮,我同温媪非亲非故,敢问温媪何以待我如此之好?”
单凭我是卫恒之妻, 当不足以令这老妇如此待我。她既是卫恒姐弟的乳母, 自小看着他们长大,深知当年宛城旧事, 怎会心中对我不存丝毫芥蒂,反而每次见了我都是一脸善意,似是极欲同我亲近。
温媪忽然有些激动, 抬眸看着我,双唇轻颤,“夫人于老奴而言,非同一般,您乃是老奴的恩人, 是救了老奴阖家性命的大恩人!”
“此话怎讲?”我既非路见不平、拨剑相助的女侠, 又非修习歧黄之术、悬壶济世的医者, 几时竟成了救人性命的大恩人?
温媪目中满是感激之色,“夫人想是忘了,八年前,因逢饥馑,洛城大饥,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宝物欲求一斗麦而不可得,眼见行将饿死,是夫人劝说家中太夫人,将自家多年积储的谷粮,尽皆开仓分给全城百姓,救了全城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老奴当年因战乱与家人失散,几经波折,最后流落到丞相府中做了乳母,本以为今生再也无缘得见亲人。哪知四年前,好些洛城百姓随甄家太夫人逃至许都,老奴这才得知,原来老奴的父母家人,那些年亦是在洛城而居,若非夫人那年开府中粮仓救济,分文不取,他们早就死于饥馑,和老奴阴阳两隔。”
八年前,那当是建兴十四年的事了,我当时虽只有十岁,但因略读了几本诗书,懂了些道理,便劝母亲和哥哥,“眼见城中百姓皆饥乏,与其趁此乱世借卖粮之机广收珠玉宝物,须知匹夫无罪,怀璧为罪,不如以谷粮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
不光母亲点头称是,哥哥亦甚是赞同,举家称善,便依我所言,开仓赈粮。不想多年前这一桩义举,竟是遗惠良多。
四年前黑山贼人攻破洛城时,洛城百姓便是念着我家的恩德,力助我全家逃走,此时温媪亦说因我一念救了她阖家性命,要报我的大恩。
“夫人对我阖家活命大恩,老奴便是为夫人做牛做马,亦不能报得万一。是以夫人放心,往后老奴定当从旁好生解劝我家贵人,让她莫要再为难于您。”
别过温媪,我正欲登车出宫,忽然两个宫人到我身前,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听闻五官中郎将夫人入宫,特请夫人相见,还请夫人万勿推辞。”
我略一沉吟,还是跟着那两个宫人去了皇后所在的中平殿。
比之卫华的芙蓉殿,这中平殿虽是皇后寝宫,但其中陈设器具,却反不如前者的贵人居所瞧着光鲜亮丽,全都透着一股子暗沉沉的蔽旧之色。
而符婕想要见我,不过是为了问我一句话。
“阿洛,我知你心中颇不好受。你同五官中郎将才成婚三日,卫贵人便让你多了两个妹妹,早知今日,再思及从前之事,不知阿洛是否后悔?”
我知她是在问我当初没有入宫同她共侍一夫,是否心生悔意。不过是三年前我曾拒绝了她,她便耿耿于怀到如今。
还是说,这几年来,有卫华这个权霸朝野的丞相兼齐王的女儿在宫中,她被压的狠了,便盼着我也同她一样,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我微微笑道:“多谢皇后关怀。反正咱们女子无论嫁与谁,都是要多上几个妹妹,与人共侍一夫,皇后贵为国母,亦须如此,我又何悔之有。”
寂寂深宫从来最是能改换人心,它能让向来直肚直肠的卫华学着心机深沉,也能让当年性情平和温柔的符婕变得偏执而冷硬。
我很庆幸我从来便不想入宫,便是嫁给卫恒也比嫁到这深宫里强上几分。
符婕神色一变,正想再说什么,忽然一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皇后娘娘,五官中郎将现就在殿外,说是来接他夫人回府。”
我和符婕俱是一怔。可卫恒怎会前来,难道他仍是命人随时监视着我,一有何风吹草动,便有人告诉给他知道。
卫恒突然跑来要人,这让符婕再看向我的眼神愈加晦涩难明。
“到底是新婚夫妻,五官中郎将同夫人可真是恩爱啊!不过半日不见,这就追到宫里来了,倒让我想起我同陛下刚成婚时,陛下亦是这般亦步亦趋的守着我,恨不能寸步不离……”
符婕似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顿了片刻,才喟然长叹道:“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初时再多恩爱,也敌不过旧人颜色渐老,新人渐胜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