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丁娴有了和别的同学一样的焦虑心情。
这种焦虑不安伴随着她,一直到下课也没能得到缓解。
“老师再见。”
话音一落,女同学们一蜂窝地涌上来,七嘴八舌,问的全是关于她这个哥哥的问题,丁娴没心思回答,她溜出来,想去会议室那边看看情况,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被历史老师叫住:“丁娴,这节课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丁娴轻轻摇头。
历史老师推了推框架眼镜,说道:“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老师,别不好意思,要勤奋好学,以后像你哥哥那样,做一个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
“知道了,老师。”
这样的话丁娴没少听,听得多了,反而容易起反感,可当她听到老师以他为例的时候,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正说着,就有家长往教室这边走来,丁娴下意识看过去,男人单手插|进兜里,目光投向她,脚步不疾不徐。
他人还未走近,历史老师就迎上去,伸出手,面上堆满了笑容:“时教授,久仰大名。”
时易抬手与他握了握,一副学生家长的口吻:“老师,丁娴在学校还劳烦你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
丁娴站在时易身侧,抬头偷偷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稍稍一动,她的手就会碰到男人的腿,一擦而过,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腿部肌肉的紧实度。
指尖一阵酥麻,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脸热热的,染上一层红晕。
历史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他正看着她,见她眼神躲闪,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学早点回家,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好。”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低,怕他没听到似的,她抬了抬头,又重复一遍:“好。”
结果音量太高,惹来周围同学的注目,双颊更红,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时易轻笑一声:“回去吧,好好上课。”
如获大赦,丁娴撒腿就跑。
跑进教室,又忍不住去窗边看,男人已经离去。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提前拿出下节课的课本,翟燃从外头进来,在她身旁坐下,偏头问道:“丁娴,为什么你姓丁,你哥哥姓时啊?”
“你怎么知道他姓时?”前排江丝琪转过头来,家长一走,她又开始咬着辣条,味道散开,惹得几个同学过来从她手中抽走一根,往嘴里扔。
翟燃说:“我不仅知道他姓时,我还知道他的全名叫时易。”
不止是同学,就连老师家长都在讨论她哥哥,“时教授”这三个字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他想不知道都难。
两人齐齐看向丁娴。
“额。”丁娴咬着笔头,想了想,说,“他是我表哥。”
“原来如此。”翟燃摸了摸自己年轻的俊脸,心想这事儿不妙啊,家里有个长相这么出众的哥哥,审美观岂不很高?
江丝琪瞧出端倪,贴在她耳边轻声:“娴娴,他该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吧。”
她和丁娴初中也是同班,两人玩得挺好,对对方的家庭状况也有所了解,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哥,着实令人生疑。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口中呵出的热气,丁娴耳根直发烫,推开她,“你坐好,快上课了。”
“还早着呢。”
江丝琪还想说些什么,有同学凑过来,“丁娴,你哥哥太厉害了,不仅是帝都医科大学的教授,还是031医院的副主任医师。”
她满脸崇拜,“军医哎,简直帅爆!”
都是些吃货,一包辣条两下就吃得精光,江丝琪拍了拍手,问道:“你怎么对他这么了解?”
“我当然了解了。”她把椅子拉过来,说道,“我姐姐就是帝都医科大学的学生,经常听她提起,刚听老班喊他时教授,觉得有些耳熟,就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我姐,没想到还真是同一人!”
丁娴听着,用签字笔在练习本上随意的划,她突然有种自己珍视的宝贝被人发现的不安感,真想把他藏起来呀,但是他太优秀了,似乎到那儿都会吸引人的目光。
几个同学围在桌边,那位同学又道:“我姐说,时教授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里,学校的课程很少,他每次授课教室都爆满,有时候座位不够学生还加椅子挤着坐。”
“这么夸张!”
“是啊,时教授的课本就难得,他教学好,人又长得帅,尤其是女学生,纯粹是冲着他这个人去的。”
“真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是个教授。”
“听我姐说,他从小就是学霸,小学初中都跳级,别人在忙着高考的时候,他已经学完大学所有课程,等到别人上大学时,他已经在工作了。”
有同学轻叹:“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时教授以前还参加过国外救援行动,立了一等功呢!”
“这么厉害!”
“我舅舅也是医生。”一同学问,“哎,丁娴,你哥哥入伍以前在哪个医院工作啊?”
丁娴握着笔的手一顿。
她对那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过去。
不等她回答,上课铃声就响了,同学们各自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政治老师就拿着课本出现在门口。
丁娴一整天都在走神,老师讲了些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放学的时候,她刚拎起书包,江丝琪就道:“娴娴,你说时教授会怎么惩罚人?用教鞭?”
她嘴角挂着坏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娴。
光是“教授”这两个字,就够她脑补好几场大戏。
想想还挺刺激。
丁娴瞪她一眼:“他才不会打人呢。”
见她没领会到自己话中的内涵,江丝琪直道:“娴娴,我不信你有那么单纯,初中的时候,你可没少看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