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引发高层的震怒。
坐在车里的便是卢文洛,张仲德还有周怀勇等人,他们都是谷口附近的人,他们的假期还远远没有到期,但在家中住了两天后,他们已经无法安心留在家里了,他们想要销假回东藩,赶回去参加战事。
卢文洛曾经在福州一带打过渔,知道用独桅单帆的小渔船也能顺利到东藩,现在也不是台风季节,就算这种只能乘坐十来人的小船也没有太大危险,卢文洛打算不到镇上的驻军武官那里报道,直接坐车赶赴福州。
周怀勇等人俱是赞同,他们已经长久的留在府军的体系之中,每天和伙伴们一起起床,会操,吃早饭,再训练,午饭,训练,晚餐,偶尔会长途拉练,那时候你就得依靠身边的伙伴,任何小的疏忽都可能致命,没有战友的帮助,一个人想走几百里的长途,在那些森林和灌木中开辟道路往返,这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久的军营生活使他们已经被固化了,起,坐,站立,走动,都有一种独特的南安府军的规范和气息。
任何一个府军,哪怕穿着便服,也能在人群中迅速找到有相同经历的战友,这是南安府军在这个时代最独特的东西,这东西一开始使他们不适应,比如毛巾要挂好,肥皂,牙涮,要按规定放好,每天要清扫寝室内务,一般男子是不做这种事的,被褥也要叠成方块状,很多新兵在训练时因为叠不好被褥不少挨打。
内务,队列,训练,扫盲知识等等,都是令这些府军将士脱胎换骨。
很多律令,条例,如果是外人听说了,定会说南安侯府太过严苛,但如果身处其中,则发现一旦适应了,反而是比在大魏这边生活要更舒服惬意。
因为律条规定针对每个人,在这套体系之下可能也会有不公平的事发生,但相对来说大多数人都感觉很舒服。
除了军营,外间的一切也是令将士们感觉舒服,各种军人的福利,薪俸,对军人家属的照顾,对阵亡伤残将士的安置和抚恤,这一切都使军人们有强烈的归属感。
卢文洛等人心急如焚,急着回东藩效力,这样的心境,他们的家人都不是太理解……没有搬到东藩岛上的人,很难理解从府军到官庄百姓们对侯府的归属感和认同感,这些军人家属也感激南安侯,愿为侯府效力,但他们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家的儿子要在打仗的时候赶回东藩,岂不知兵凶战危,有性命之忧吗?
其实每个人都会畏惧,军队便是将人撵到前方与人拼命的地方,不是讲道理的地方。长期的训练就是为了叫军人们杀人和减轻在战场上的畏惧感,甚至有的时候,军人们要执行明知必死的任务。
平时的灌输,训练,叫军人们在艰苦的环境下锤炼,比如拉练会死人,攀高索会摔死,爬山也有危险,在海上训练也有危险,在军营中的真刀实枪的技艺训练也可能受伤或是身死。
每天都会流汗,经常会流血,偶尔会死去。
除了每天都可能在生死线上挣扎,还有荣誉感,归属感,这都能叫军人忽略生死,比如卢文洛等人,若是大战起来,他们不能在熟悉的队列中,身边是日常站在一处的同袍战友,他们在外和家人团聚,伙伴们冒矢石与敌奋战,而他们不在队中……一想到这一点,就会令卢文洛他们坐立不安,在家里他们吃不好,也睡不好,每天握着拳头发呆,若这般,还不如回岛上去与战友一起与敌奋战。
“这秀才怕是毁了。”
“有啥法子,他算倒霉到家了。”
“秀才娘子怕要遭他们毒手。”
“真他娘的晦气,看到这事,老子心里这气快憋炸了。”
“真想拿着长矟下去,把这些小婢养的都捅死。”
“放心,这种人就是短命鬼,活不久的。”
众府军在车中冷眼看着那些无赖子,这般人物,在政事清明的时节,早就叫地方官定期打杀一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