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月带着昭阳,往弃园方向走去,府里有仆人见到了她们,没人敢打听,她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朝她们行了礼,就匆匆离去了。
一个是府上的刁蛮千金小姐,一个是骄傲跋扈的昭阳公主,谁吃多了撑得慌,去招惹她们两个脾气不好的人?
蹲在暗处的灰宝,瞅见她们往弃园方向而去,飞快去寻郁娇去了。
因为刚才,郁娇来到花厅时,发现昭阳不在。问了守在厅外的侍女,侍女跟她说,昭阳被三小姐郁明月带走了。
至于去做什么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更不知道。
郁娇这才放出灰宝,让灰宝前去打探。
灰宝的动作很快,不输于霜月的轻功,而且身子又小又灵巧,来往间,很少有人发现得了它,除非是顶极的高手。
再说了,这是在郁府里,一只郁府的宠物在府里跳来跳去的,谁会起疑心?
灰宝寻到了郁娇,将打听到的消息,跟郁娇说了。
郁娇的眸光微闪,没一会儿,唇角微勾,冷冷一笑。
霜月见这只小东西,吱吱唔唔地叫个不停,便好奇问着郁娇,“小姐,它说什么呢?”
她听不懂灰宝的话,但是呢,郁娇听得懂。
郁娇弯腰,将灰宝从地上抱起来,搂在了怀里,弯唇一笑,“鱼儿上钩了。”
柳叶听不懂,她眨眨眼,问道,“小姐,什么叫鱼儿上钩?”
霜月睇了她一眼,得意一笑,“说了你也不清楚,你就等着看热闹就好。”
柳叶龇牙,“你知道就了不起呀!神气!”
“好了,你们别争了。”这两人总有吵不完的架,郁娇心中无语,对霜月说道,“按计划行事,你马上去准备着,多叫些人前往弃园。”
“是,小姐。”霜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柳叶撇撇唇,“小姐,为什么不叫奴婢去请人?怎么总是叫霜月办差?”
郁娇总是叫霜月跑腿,霜月得意得嘴都裂到耳根处去了。
郁娇微微皱了下眉头,看着柳叶说道,“需要请很多人来,你确定,你的腿跑得过霜月?”
柳叶诧异说道,“请很多人?去看昭阳公主?”
郁娇冷嗤,“她不是想教训我吗?请多的人,不好吗?”
柳叶望着郁娇,总觉得,她家小姐今天笑得很神秘,嗯,一定有大故事发生。
……
昭阳跟着郁明月,往郁府后宅的深处走来,绕过几处亭台楼阁,便到了一所荒凉的院落前。
院子所处的位置,十分的偏僻不说,院子四周还长满了野树杂草,可见,是处没有人打理的场所。
院子的门,紧闭着,门上落了大铜锁。
一串野葡萄枝,顺着一人多高的残破院墙,从里爬到了外面。
风一吹,飘飘荡荡的,绿意盎然。
这串野葡萄枝,是柳叶和桃枝的最爱。
不过呢,昭阳对这等乡野之物,不感兴趣。
她冷冷问着郁明月,“就是这里?”她难以想像,郁娇居然住过这个地方。
这能住人吗?养猪还差不多!
郁明月点了点头,“是的,公主殿下,就是这处院落,郁娇从丰台县城的乡下回到京城的家里,就被我母亲安排到了这里,后来才搬去翠玉轩的。”
“……”
“翠玉轩人多嘴杂,她不敢在那里动手,所以,才选择了这里。”
翠玉轩是郁府最漂亮的地方,郁明月和郁惜月两姐妹,向往了多时,没想到,老夫人却大手一挥,给了回京没几天的郁娇。
郁明月嫉妒得好几晚都没有睡着。
她今天将昭阳引到这里来看郁娇的鬼把戏,事情揭穿之后,昭阳还能饶得了郁娇?
没准呀,誉亲王还会休了郁娇,而那个时候,郁娇定会被郁老夫人赶出翠玉轩。
那么,翠玉轩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郁明月想到翠玉轩里的奇花异草,和宽敞的绣楼卧房,心神都荡漾起来了。
仿佛她这会儿,已经睡在翠玉轩二楼的卧房中了,享受着昂贵的金丝楠木床的奢华。
“把门打开,带我进去看看。”昭阳眯了下眼,冷冷说道。
刚才,郁明月跟她说,郁娇居然在这处弃园里,埋着诅咒她的巫蛊布偶。
郁娇想死了吗?
居然敢这么诅咒她?
这个郁明月跟郁娇向来不对卯,姐妹之间揭发,一定是真的了!
也难怪了,她最近倒霉不断,原来是郁娇在背后诅咒着她。
郁明月扬了扬唇角,得意说道,“公主请稍等。”
她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了一把钥匙来,不要侍女代劳,亲自走上前,将院子门打开了。
院子里,同样是杂草丛生。中间一条乱石板路,蜿蜒向前,一个通往正屋的门口。
夏天的雨水阳光充足,野草疯长着。
都快要将石板小路给遮住了。
“前头带路!”昭阳看了眼园子里,对郁明月冷冷说道。
倒不是说,她不熟悉里头,不敢贸然前往,而是,她怕蛇!
前些日子,她的公主府里莫名多了许多蛇,将她的脸咬了几口,刚好没几天,她可再不想看到蛇了。
郁明月想表现一番,欣然应允说道,“公主,请随我来。”
她提着裙摆,当先走进了小园。
她的侍女紧跟其后。
再后面,便是昭阳和她的侍女。
四个人,排成一字,先后进入了小园里。
郁明月走进园子里后,直奔一株槐树下。
她抬脚踢了踢树根处,得意地看着昭阳,“公主,就在这里。昨天,我就亲眼看到郁娇将那个东西,埋进了土里,那布偶上,还写着公主的名号。”
做个巫蛊布偶埋入土里,这分明是要诅咒那人,不得好死。
“挖开!”昭阳咬牙切齿冷冷喝道。
她的脸上,一片阴沉,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她的眼睛了,因为,她不仅仅是生气,她还想杀人。
她想杀了郁娇。
“是,公主殿下。”郁明月看了眼身旁的侍女,“去,找把铲子挖开这里。”
“是,小姐。”侍女昨天跟着郁明月偷偷来过这里,亲眼看到郁娇挖了坑,放了东西,接着,将铲子放在了哪里之后,就悄然离开了。
所以,她找到铲子并不是难事。
侍女进了屋子里,走了一圈,很快,就拿着一把铲子,到了郁明月的跟前。
“小姐,奴婢找到铲子了。”
“快挖!”
“是!”
主仆二人,盯着地上新挖过的地方,两眼晶晶亮。
侍女一铲子挖下去,听得“铿呛”一声脆响,像是铲子碰到了什么硬东西。
郁明月欣喜说道,“公主,看,碰到什么东西了。”
昭阳眯了下眼,“动作快点,快看看是什么。”
“是,公主。”郁明月的侍女,又挥着铲子,飞快地挖起来,。
不多时,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铜盒子,被挖了出来。
昭阳看着那个铜匣子,心头莫名渗得慌。
这个匣子,不是……她送给林婉音的吗?怎么会在郁府的一处弃园里?
去年春天,她和林婉音比茶道,三局比试,两局平了,还有一局,林婉音输了。
她为了羞辱林婉音,她以林婉音未来表姑的身分,送了这只匣子,并在匣子里装上,林婉音没有喝出味来的茶叶。
这只匣子,虽然是普通的铜匣子,但她命人在匣子上面,刻着几个字:银针茶。
是为了告诉林婉音,林婉音品不出这种茶叶的等级来,要林婉音牢牢地记着这种茶叶。
匣子世间独一无二,怎么会在这里?
“里头装着什么?”昭阳的呼吸,都慢了半拍,沉声喝道。
“是,公主殿下。”
郁明月的侍女,扔了铲子,将匣子从土坑里挖出来,拭掉了上面的泥土,然后,打开了盖子。
盖子一打开,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因为,里头有只一块白色的绢布,绢布的上面,也只写了一句话:昭阳公主,我林婉音,候着你多时了,别来无恙?
字是朱色的,又或是血写的,加上“林婉音”那三个字,让看了毛骨悚然。
“贱人,你敢骗我?”知道上了当的昭阳,扬手一记晌亮的耳光,甩在了郁明月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