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怎么知道我要做梦?”
“估摸那丫鬟快要按耐不住,这几天应该会回传消息给她主人,跟着可能会有些动静。”
姜蜜没明白,最近挺好的啊,看她都逐渐在适应,做事情比刚来的时候也麻利一些:“是朝廷上有动静,还是相公你做了什么?”
“我给她下了个套,看看吧,看她上不上钩。”
听卫成这么说,姜蜜是抱着做噩梦的准备睡的,结果一夜安稳,醒来她还说呢,说卫成预言不准,昨晚没有做梦。
“没做梦不是好事情?”
“你闹得我临睡前那么紧张,闭上眼还胡思乱想了一堆东西,结果白费神,还不如真梦到点儿啥呢。”她说完自个儿又呸呸两声说不算,这话不算。虽然有些心理落差,能不做梦还是别做的好。
卫成先下去更衣,收拾好照例去了对面书房,他过去不多会儿,就有悦耳的读书声响起。那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姜蜜正在叠被,听着这声儿她动作停顿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相公心情好像不错?
夫妻几年默契真不是盖的,姜蜜没听错,卫成的心情的确很好。
昨个儿那封信实际是郭进士大老远托人送来的,没当众读自然是因为信里的内容和家里其他人没关系,里头就说了一件要紧事,说他三榜进士回去已经谋到官职了,其余都是旧时同窗之间的寒暄。卫成就利用了这封信,他给换了个封皮,又在信上动了一点手脚,藏起来伪装成密信的样子。早上进西厢书房一看,那信已经不见了。
金环的胆子是真大,又或者她趁夜摸黑将信拿到手之后就已经通过约定好的方式把它送出这院子,根本不怕事后搜查。
卫成发现信丢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读了小半个时辰的书,用过早食就出了门。
后来两天卫成在等,等着看这事还能有什么后续。
结果听翰林院同僚说严彧出事了,他家里动关系给他谋了个官职,虽然文书还没下来,本来是说定了十拿九稳的事情,他跟着都准备去上任,结果半路给人截了胡,事情搅黄了。
还不止,就第二天,太医急匆匆去了国丈府上,之后就有消息说国丈不好了,这回是真不好了。
听说国丈不知怎的动了怒,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当时看着很不好,他们赶紧请了太医上门,太医倒是把人唤醒了,结果倒还不如不醒,他好像中了风,嘴巴歪了,说不明白话也下不了床。
上门来的太医面沉如水,问他家里人怎么照看的?不是说不能操心?他非但操了心还动了怒。
府上人说有人给老爷送了封信,一定是那信有问题。
他们在那屋里找出信,拿起来一看。
这根本就不是给国丈的,看那上面用的称谓,像是同窗好友写给卫侍读的,这信怎么会在国丈手里???且不追究这个,他们将信的内容过了一遍,全是交代近况,问候对方,日常寒暄的内容,看不出他是被什么气着了。府上女眷不明就里,说去问问。国丈咬牙说出个不许,那声都含糊得很,他颤巍巍伸手让夫人把信拿来。
……
听说这事的人都糊涂。
说好的让国丈学那闲云野鹤在府中静养,怎么养了一段时间竟然中风了?
皇帝听说之后,习惯性的问了卫成一句,问他怎么看。
刚问完,人噗通跪在了梅芳斋里。
“朕早说过不必跪来跪去,有话直说。”
“向皇上请罪,这说不好是微臣害的。”
皇帝真没料到,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这怎么同卫成扯上关系?他让卫成站起来,从头说起,说明白。
“皇上可还记得微臣前阵子说过,升从五品侍读学士之后,季大人送了个丫鬟来。”
“有这回事。”
“前几日衙门旬休,同届的严状元突然登门,说他想同微臣闲聊几句。听他说那些话,微臣觉察到京中已有不少人知道梅芳斋不是个普通的书房。又想起近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微臣不禁怀疑上家中丫鬟,就利用严状元诈了诈她。”
卫成说着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示意他继续。
他就接着讲自己是怎么诈的,诈完发现事情果然不单纯,想到丫鬟担心自己已经暴露应该会紧急联络背后的主子让那头给她指示,卫成就下了个套,拿好友寄来的书信伪装成密信,装作不知情让她偷去。
那之后没多久,严家为严彧谋的官职就丢了。
后面一天,国丈中风,还有传言说他是被一封信给气到的,外面人都在猜是谁写的,那信上又写了什么。
信息量有点大,乾元帝低头想了会儿,把剧情顺下来之后才说:“你的意思是,季翰林是太傅的人,太傅安排他送丫鬟给你,你让你府上那丫鬟以为严彧拆了她的身份,她偷了你的信,把这消息和信一起送出去,那之后严彧就丢了官,太傅教训过他之后费心解读你那封密信,然后中风了?”
卫成有点不好意思,站一旁欲言又止的。
皇帝看出他还有保留,让他直接点,说明白。
“微臣做局的时候也不确定丫鬟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造密信时就同那头开了个玩笑。他要是没破解出来,看着就是一封普通的书信,破解出来是四个字——你个傻子。”